第五章 影子[2]（2 / 2）

苏恩忽然问道。

“一个月前。”

璃曲犹豫道。

“走吧。”

一切都和灾难之前发生的一样，璃曲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同，苏恩还是那个苏恩，而璃曲……似乎还是那个璃曲。

在灾难发生之前是这样，在灾难发生之后也是这样……？

璃曲望了望星空，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但他无法赘述这种不真实感，因为一切都告诉他这都是真实的。

真实的世界就应该这样。

璃曲看着在摊位玩得起劲的苏恩，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知有何种滋味。

他见过苏恩的尸体，就在中年男人带走他的时候，他见过苏恩在裹尸袋中的模样，那是一间很冰冷的房间，冰冷到血液都会凝滞。

如今那张冰冷的，面无表情的面容与眼前这位活泼可爱的女孩逐渐重合起来，让璃曲不由得愣了愣神。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一处空荡的摊位前，这是一间专门卜算的摊位，其旁放置着各种道具……塔罗牌，天干地支等等。

坐在摊位上的是一位身披斗篷的女子，其手上摆弄着一副金色的塔罗牌，在摆弄的过程中，她撇了一眼走上前来的璃曲，微微沉吟道：“你点燃烛火了啊。”

“什么？”

璃曲没能听清她的话语。

“你想要占卜什么。”

“不知道。”

璃曲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但回答完他就后悔了，这算哪门子回答。

女子听后只是将手中的塔罗牌放在桌面上，手在两侧的烛芯上划过，下一秒，火烛亮起，女子桌面上抽出一张塔罗，拍在了桌面上。

下一瞬，周边的空间都变化了，只剩下了一张桌子，两只蜡烛，还有璃曲和女子。

“你很怀疑她的真实，但是你却又不想质疑她的真实……梦主的迷茫，梦主都是迷茫的。”

“梦……梦主？”

“看来你不是自然诞生的梦主啊。”

女子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璃曲面色凝重，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转瞬间，他看见了一副画面，那是一片黑白的世界，唯一一点白光来源于一个小小的身影，那道身影穿戴着三角的兜帽，走向了黑暗中的某个位置，随即从他胸口处拿出了烛火，思考着是否要点亮那支蜡烛。

璃曲只觉得很难过，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璃曲了，他尝试着轻叩自己的胸口，想要确认那其中是否有跳动的触感。

“都是梦……都是假的……”

“你点燃了蜡烛，却分辨不蜡烛的烛火和光芒的区别……的确，你们梦主都是这样。”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基础的使然导致这些都是必然，你从未逃离过过去的阴影，对你来说，许多年过去了，人们都说陈年旧事可以被遗忘，可以埋葬在土里……”

可是知道很久之后璃曲才知道这件事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己从坟里爬出来，回首前尘，他一直都没能埋葬那个雨夜。

“原来是这样，我好不容易有成为普通人的机会，为什么，为什么要纠缠我呢。”

璃曲的身体里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在说话，那是从他的灵魂中发出的声音。

忽然，苏恩出现了，整片世界再次回到了黑暗，她是这片世界的唯一一道光芒，她走向璃曲，没有任何犹豫的，将手深入了胸口，从中取出了一道烛火。

“那我先走啦，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好好活着。”

苏恩望着璃曲的瞳眸说道，她将那道白色的烛火塞入了璃曲的胸口。

炽热的血液流过了璃曲的每一根血管，他只觉得自己发出了和苏恩一样的光芒，这种光芒逐渐介入到某个庞大的发散光当中，与其融为一体。

苏恩拥抱了他，璃曲只觉得很温暖，被人拥抱的感觉……很温暖。

实际上，璃曲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前所未有的变化，黑色丝线爬满了他的每一寸血管壁，他的身体得到了新生，不同与他所感觉到进化，而是受到了某种污染，肉体掌控被大幅度提升，灵性被大幅度增强，眼中场景转化，他窥视到了未来的一觉，天空中出现无数条深黑如墨的线条，他的他感受着一点又一点的变化，又有那么一瞬间，他如同掌控了天地万物。

他的身上逐渐冒出涓涓黑丝，但随着那种温暖，黑丝从他的手部开始退散，其实根本没有东西在拥抱他。

那个辉宏壮大的场景再现，璃曲没有迟疑，某种不可描述的感觉涌动而出，他闭上了眼睛，逐渐的，黑暗中浮现出了如同树枝般叉开的文字，树枝不断延伸，构成了一颗实际的，有着无数分叉枝干的大树。

天空没有太阳，一轮黑日遮蔽了整个天之炽，只有边缘发出夺目的白光。

那绝对是人类无法铸造的神迹宫殿，在古老年代里，神的权柄依旧掌握在那些巨大的生物手中。

人类被枯木长枪钉死在十字架之上，鲜血横流，流转成一柱阵法，巨龙盘旋，独属于伟大王座上的蛇形龙王盘在镶嵌宝藏的昂贵金属世界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