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鱼眼中的世界[2]（2 / 2）

“你怎么了。”

苏恩看了看动作僵住的璃曲，小心翼翼地问到。

18点50分

林墨在破碎的车辆旁站起，他对一旁的吉温恩说道：“车辆像是被撕咬过一样，黑海里有什么东西上来了，嗯……你确认过他们的身份了么。”

“确认过了，他们身上都没有滴水的地方，或者……过于湿润的地方。”

“我们尚不清楚这种污染的触发条件，我已经上报执行部了，很快就会有支援前来与灯塔交接，在此期间我会留在这里。”

就在刚才，林墨看见了那正滴着水的吉温恩，他没做任何犹豫，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长刀就贯穿了那吉温恩的身体，但长刀刺入的瞬间林墨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手感不对，他刺穿过许多肉体，从未有一种生物的身体给他的感觉会这般怪异，就如同刺入了一个水球一样。

下一秒，那身体竟瘪了下去，五官纷纷流出巨量的水来，啪嗒的一声，那父皮囊就那样掉在了地上。

“执行官……这。”

“快跟我下去，确认其他人的情况。”

说罢，林墨手中抛出一个圆球状道具，烟雾瞬间炸开，遮蔽了灯塔的光芒。

“那司机呢。”

“我的司机是一名傀儡，傀儡师应该感受到了难以处理异常，所以收回了傀儡，周围水雾太多了，极大程度的影响了灵性感知的范围，我们还是回到灯塔吧，既然已经收回了傀儡，那我们的通讯即使被截断也无所谓了。”

林墨最后看了一眼远端已经消失的灯光，他明白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秘教徒袭击，但他对此无能为力，他讨厌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冰冷的液体从他的脸颊滑落，让他差点分不清这里是亚楠还是南粤。

……

……

“没事，我……”

正当璃曲要开始解释，一一块黑色的大理石板就被搬了上来，此前璃曲与苏恩已经吃过了前菜，现在应该是正餐。

“手机先吃。”

苏恩也没再继续追究刚刚的问题，而是直接拿起了手机。

“这是什么。”

“眼肉，也是玉肉。”苏恩抢答道：“鱼眼睛上这种肉很少很少噢，所以也卖的很贵很贵，不过……也算不亏啦。”

“这份……”

璃曲看着躺在石碗中的那颗眼球问到。

“就是玉目啊，你先试试毒。”

吃完晚饭的二人离开了鱼眼中的世界，从餐馆离开后，璃曲的事业一帆风顺，他购置的那些作品都翻涨了起来，而他的小说和画作都一路高升，他和苏恩结了婚，地点在一座巨大的宫殿里，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有出头的一天……

下一秒，剧烈的痛楚从璃曲的灵魂深处传来，他猛然睁眼，口中依旧留存着鱼眼的胶质感，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阴暗混沌，他眼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丝线，那些丝线从皮肤渗入他的关节，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餐厅已经变得破败不堪，那些客人都定格在了某个动作间，关节上连接着条条丝线。，同样的是他们都吃下了鱼眼。

“就允许我任性一回吧。”

璃曲看了眼桌面上怀表的时间说道，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让他感受到了剧烈的痛楚，在那些丝线的束缚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导致剧烈的撕裂感，他忍着入骨的撕扯痛感挣脱了一条又一条的丝线，这样的痛苦对于常人来说根本不可忍受，可能从第七根第八根开始就会昏厥，但璃曲似乎已经麻木了，他只是大口喘着粗气，迅速地挣脱了全部的丝线，长痛不如短痛，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璃曲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苏恩。

“看来，精神损耗真的很严重啊。”

“对不起，这次不能带你出去了。”

他将那枚怀表放在口袋中，顶着暴雨走出了鱼眼中的世界，走入了一旁的小巷中。

璃曲走入小巷，至于其他的地方都不能去，那里都有着诡异的灰色雾气，仅仅只是进入就会导致精神极度痛苦，神经在那一瞬间都会强制宕机，等到璃曲醒来时他就已经带着那种痛楚的余感离开了。

小巷的远端洒着淅淅沥沥的月光，没想到这样的天气里还能看见月光，只是着月光让整座城市看起来像是废墟，像是已经荒废了好些年的废都。

潮水从小巷的末端涌来，在照面的刻钟，璃曲就感觉到身体像是迎上了一辆汽车，将他撞的粉身碎骨。

但那种剧烈的痛感只是持续了一会儿，他很快在水中调整住了翻滚的身形，他环顾四周，却发现两侧的高楼都已经消失转而变成了视线范围只有十米的黑色洪潮。

他连忙游出水面，却发现已经来到了一片日月变色的世界，那翻滚的黑色潮汐之上，只能看见天间闪烁的雷云，而远端矗立着一座巨大的，藏在浓烟当中的黑色掺杂着幽绿色石塔，这是从未在人类历史上实现过的建筑，他的力学结构根本不允许其这样矗立，它的塔间由一些如同圣杯般的剪影组成，从右边向左边数的第三座高塔最为高大，而其他两座高塔似乎已经破碎，或者说不是破碎，而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啃食过。

云彩中涌出了碧绿色与深绿色的色彩，这些色彩交织汇聚，逐渐变成了某种具象化的物质，那是一张面目，那些最鲜艳的部分变成了一双抽象的十字瞳孔，那对瞳孔就再那三座高塔两边，像是窥视世界的外藩，其他幽绿色的物质从四面八方涌向那两眼之间，逐渐汇聚起来，逐渐凝结起来，变成了一种生物角质般的纹路，像是即将变成一张如同实质的脸。

而那座高塔……不，那不是一座高塔，而是一座城市！那竟然不是一座高塔的剪影，而是多个高楼组成的海上城市，那座城市不断向外逸散着幽绿色的光芒，像是在给那天间的面貌输送能质。

远处似乎出现了一艘大船，那艘船似乎正在向远端开炮，但璃曲不知道他们在攻击什么地方，只是下一秒那艘船上的某些发光区域就消失了，那些区域被某样巨大的物质遮住了，天空中的那对眼睛望向了那艘大船，一副巨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现，那遮蔽船只的竟然只是幽蓝的手指，手指上指节分明，有着深黑的长指甲，璃曲没能看清他的头部，只能看见其上有对称扭曲的幽绿色花纹。

轰的一声，那艘大船被瞬间拉入了深海，那巨大的身影也随其下沉消失，天空中的目光似乎是眨了一下，紧接着，那双眸子转动，竟看向了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