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鱼眼中的世界[1]（2 / 2）

“18点30分，汇报灯塔情况。”

一辆轿车从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开过，这一路段已经被彻底的封锁，禁止任何非官方车辆通行。

林墨穿着执行部统一的衬衣外搭风衣，手边放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上面有一个由五把阔剑插入阳光祭坛组成的标志，隐约间能看见理想国执行部的字样。

“三号灯塔一切正常，等待确认。”

车辆驶过沿海地的第二个灯塔，车前的司机拿起车载电话，在一通嘈杂的声响过后，他汇报到：“第三灯塔确认引航员状态开始。”

没等他说完，林墨就已经下了车，沿着黑石铸成的道路走向了那海面上闪烁着的灯塔。

海水拍打在黑石上，发出嘈杂却富有一丝节奏感的声响，林墨不由得看向了其他几个亮着的灯塔，以他的目力只能看见远处的四，五号灯塔的光芒，他开始在心中记录着周围的一切，这是每一位执行官都应该具备的本能。

“林墨执行官？”

灯塔的门被打开了，那是一位身穿皮革色夹克，留着些许胡茬的金发男子，手提一盏油灯。

“吉温恩，这是……油灯？”

林墨有些意外的问到。

“电能的。”

吉温恩笑道，他指了指灯塔一层的其他几位引航员问道：“来吧，怎么确认个法。”

“按照流程来就行，不会耽误大家太多时间的。”

引航员与执行官并不属于同一部门，所以林墨认为自己必须要和对方说清楚。

“行，我给你泡茶。”

林墨走到桌案前，他熟练地将手中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这次补给的药品，随即他拿出了一支黄铜色的针管走向了几人。

“先是抽血采样，随后是行为测试与虹膜观测。”

他看了看黄铜针管唯一的空槽，发现那其中并没有变色，随后他通过复杂的协调要求愚问答检测了几人的行为，并观测了他们虹膜。

“一切正常，记得每次结束之后要完成矫正。”

林墨继续问道：“还有两个人在哪。”

“楼顶，正好也到了轮班的时候了。”

吉温恩指了指头顶，那是灯塔的核心所在，名为奥夫莱恩的灯芯，只有这种灯芯发出的光芒才能抵御异常的污染，灯塔是人类世界的第一道墙壁，也是预警灯。

“灯芯的状况如何。”

“灯芯未出现异常与故障。”

说罢，吉温恩提起了放在桌面上的电子提灯，率先走上了通往灯芯的楼梯。

旋转的楼梯也是由黑石锻造，据说这种石头的硬度与承受度能够等比换算相同的钢材，但这种黑石的开发地与锻造技术都被列为机密。

“好冷……”

吉温恩不由得将提灯靠近了自己一些，随后他意识到这是电能灯，能够发出的热量有限。

林墨手里提着另一个提灯，只不过那个提灯没被点燃。

啪嗒的一声，林墨手中的提灯忽的发起了光芒，里面的煤油燃烧了起来。

“给你。”

“呼，我真给我们这些与火焰相关的序列者丢脸了。”

“今晚的风浪格外大，所以尽量加强警惕。”

说罢，林墨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类似刀柄的事物，那是一截被缠上手绳的刀柄，其中没被绑上的位置透露着暗淡的红色光芒。

他对回头看来的吉温恩说到：“这是必要的准备，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都来当引航员了，这些觉悟还得是有的。”

说罢，他率先推开了黑石铸成的沉重门户。

“怎么会是，你们这是去有了个泳吗？”

一进门林墨就听见在前方的吉温恩说到，吉温恩走向了那站在围栏旁的身影问到，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手中的煤油灯火苗浮涨，一丝丝火焰已经窜到了他的手中。

林墨走到吉温恩身旁，握紧了那没有刀身的刀柄，他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以防被任何异常影响。

“他死了。”

吉温恩看了看那站在围栏旁支撑的身影，那身影的衣服浸满了液体，而那些液体正在一滴又一滴地向下滴落，可见的皮肤已经发白肿胀，像是被浸泡了三天的尸体，头发如同发菜一样黏在一块，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机。

吉温恩没敢去直接触碰那浑身湿透的尸体，而是与林墨对视了一眼，戴上了特殊材质制作的手套，随后将那湿漉的身躯安置在黑石上。

“靠……这都不成人样了。”

吉温恩看了看那昔日同伴的尸体，更多的不是悲伤，而是恶心与愤怒。

“竟然悄无声息的袭击了两位训练有素的引航员……”

吉温恩立刻调整了心态，对林墨做出了侦查这里的手势。

二人立刻围绕着中央被玻璃罩套住的，发着白光的晶体搜寻，林墨很快发现了另一名引航员的尸体，那竟是一句发黑的，干枯的人干，身上还套着一件引航员制服，林墨俯下身来，用刀柄敲了敲那引航员的制服，却发现那制服已经干如纸皮。

“一个浑身湿透，一个干的不能在干……”

林墨看了看有些惊恐的吉温恩，没再说话，而是拿起手中的通讯设备说道：“迅速封锁临海区域，加强武装，对方可能是银色暮光密教团的人，通知其他灯塔迅速进行灯芯的人员排查，出现失踪与损伤立刻汇报。”

“林执行官……你看那。”

顺着吉温恩的方向望去，那竟是一片无尽的黑暗，黑暗中只能见到一点点的，来源于城市的灯光，除此之外，林墨再也看不见一丝光芒。

林墨这才发现他已经无法看清四五号灯塔的一丝光芒，他连忙看向手机，却发现只有四个大字。

“无人接听。”

林墨看了看手中没被接通与没被发出去的通讯，忽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异样很快的，他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声音，那正是水滴滴落黑石地板的声音，与雨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耳边竟然传来了滴水声！

林墨立刻回过头去，看向了一旁的吉温恩，只见他的指尖正滴着水，水滴打落在黑石铸成的地板上，眼中空洞无神，像是即将淹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