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鱼眼中的世界[1]（1 / 2）

漆黑的夜幕下，在银色月光的衬托下，这座城市的黑暗中并没有出现田园月色般的美感，反而像是一座被遗弃的废墟。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通过不法渠道进入南粤城的银色暮光密教团成员已被逮捕，请各位市民不要担心，如若发现有异与现实的情况，请立刻上报，上报电话为114，上报者能够领取五百到五千元的奖金。”

一旁的广告牌上闪烁出一条红色标语，随即标语被放大，赫然出现了一个由诡异线条组成的眼睛符号。

“银色暮光密教团，那是什么？”

街边的一位路人向他同行的朋友问到。

他的一旁走过两位正在讨论的行人，他推了推眼镜，顺势点开了手机中弹出的报道。

“邪教吧，管他呢，多留意周围，电话举报后就能领取五百到整整五千的奖金，相比于他们干了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见路灯由绿转红，路人的讨论声也渐行渐远，他抬头透过透明的雨伞，望向了漆黑的夜幕，望向了那藏于乌云的银月。

南粤城的雨天已经持续了许久，从上个星期起，就有不间断的暴雨落下，当初的人们只是以为这是南粤独特的气候位置影响的，但即便是独特的气候，也不会导致逐渐繁复的规律性降雨出现，网络上多半将这种现象解释为气候变暖导致的气候紊乱现象。

“伯士德拍卖会昨天又拍卖出一副价值上亿的作品，我靠，这是这个星期第五次了吧，平常哪有这么频繁。”

忽然，璃曲的耳机响了，那是一条语音消息。

“柏士德？”

璃曲带着疑惑点开了视频网站，成功找到了关于近期柏士德拍卖的信息，这似乎是一次集体性的爆炸式创作，五副惊世骇俗的作品在同一时间诞生并被售卖，这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事情，艺术家之间的交流并不会导致他们同时完成一五副具备革新性质的作品，能够导致这样结果的只有一个……在相对封闭的环境里，艺术家们几乎同时得到了一个启示。

但这可能吗，还是共时性？

璃曲不断对校这几幅作品，最终发现他们的风格与含义没有任何关系，但隐约间透露着一种怪诞的感觉，这种感觉或是令人憎恶令人不齿，亦或者是令人得到了暴涨的思绪，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璃曲在这五副画中都感受到了完全相同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法描述，但他依旧向耳机另一边的挚友说道。

“这很奇怪。”

璃曲按住耳机说到。

“的确啊，就像三年前太平洋的地质动荡，然后数学家们纷纷提出了我完全听不懂的数学概念。”

“就连穆勒都画出了新的作品。”

“穆勒？就是那个比抽象更抽象的那个？”

璃曲回想起他曾经在美术周刊上看见过的，那些极具抽象难以理解的画作。

“嗯，就是有点癫的那个，创作是灵魂的具现化，但他的灵魂……难以具现。这次的作品有点不像他了。”

电话那头又说到：“你妒忌了？”

“没有，妒忌对我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璃曲发了个无所谓的表情。

“大画家，什么时候到。”

另一个弹窗信息出现。

璃曲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18:19”

“一分钟之后，我预算了十分钟的额外时间，所以不用着急。”

“我没有催促你的意思。”

对方发来了一个带有反思含义的表情包，

璃曲有些被逗笑了，回复到：“你能在将菜谱发给我一遍吗。”

随着提示音的响起，璃曲点开了那份样式古朴的电子菜单。

“点赛博菜单，吃电子晚饭？”

璃曲忽略掉苏恩没什么含义的玩梗行为，转而注意起了菜单上的菜品。

“主菜，玉目。”

璃曲再次确认了一下那道主菜的名字。

“鱼眼？”

玉目是金枪鱼眼的一种称呼，涵盖了其视觉器官以及周遭的嫩肉。璃曲也只是听说过这种食物，他一介草民怎么会有闲钱吃这种东西。

“苏恩……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恩和他已经认识了五年了。

璃曲不由得开始揣测起苏恩的想法，他不太认识苏恩的那些朋友，或者苏恩从来没有介绍过给他认识，他也无从知晓苏恩向那些人说过什么，或者……对他有什么看法。

或许苏恩也对他有意思？

他心里的小人摇了摇头，知道不能有这样的错觉。

可这样的时间和日子……和这样的餐厅，和这样的，故地重游一般的行程安排……又怎么会不让人多想呢。

更何况璃曲只从书里了解过那些缥缈的东西。

他又抬头看了看那间如同老宅一般的餐馆。

“Sphereworld。”

从巨大的落地窗向里看去，私密但不密闭的餐桌上早已坐满了人，那间老宅透着昏暗的灯光，漂泊的大雨中，那间老宅似乎有一种壁炉般的温暖。老宅的门关着，身着西服的侍者打着伞站在雨中。

“鱼眼中的世界。”

他凝视着那间如同壁炉般温暖的餐厅，最终长舒一口气，凝视了几秒自己的衣冠，确定没有问题后，就像是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一般，他没再犹豫，跨过了雨帘，走过了那最后一条黑色的界限。

“璃曲先生。”侍者彬彬有礼地说到。

璃曲愣了愣，随即微微颔首，将手中的雨伞交给了侍者，他想起来苏恩的确问过他要自己的身份信息。

舒缓的音乐响起，在侍者的引领下，璃曲见到了那道扎着红色发带的身影。

苏恩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脖颈处绑着脖环，坐在由浮水蜡营造的温暖光影下。

时间好像一下子就倒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夏天，他们初识的那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