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猎人与猎物（2 / 2）

他就像我在下水道里蹚水一样蹚进猎犬群，把它们看成比粪便还危险的东西。事实证明，即使是体型巨大的猎犬也无法近距离抵挡他的刀锋。

大猎犬死后，其他幸存的猎犬在大猎犬死后都开始崩溃，但莱姆斯还是把它们砍死了。

我们只能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莱姆斯是我所感受到的灵魂最强大的男人。但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这种差距有多大。

除了他压倒性的表现之外，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只最大的猎犬体内那些粘稠的灵魂生物。

它们中的大多数在莱姆斯差点把猎犬劈成两半时就已经死了，但还有一些还活着。然而，莱姆斯既没有注意到，也可能没有在意，而是开始返回我们的队伍。

“他到底需要我们做什么？？？”诺拉声嘶力竭的说。“那还算是人吗？”

“就像我说的，去杀那些退缩在洞穴里的东西，”莱姆斯回过头来，甩掉刀刃上的血迹。“没错，我是人类。我是个不错的战士，但我不会挖洞。”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布，轻轻地把剑擦拭干净，当他回到我们身边时，已经把剑收进了剑鞘。

他问道：“佩内洛普，你完成你的工作了吗？”

她瞥了我一眼，眼睛瞪得大大的，隐含着疑问。

“嗯......我想，还差两百只。”我结结巴巴地说。“大概还需要一两分钟吧？”

他点点头，似乎很满足。

“那边还有一些幸存着的，”我告诉莱姆斯。“他们在大猎狗的身体里，但他们不是猎狗。”

他皱起了眉头。

“真的吗？它们有多强？”

“不是很强，”我说。“和普通的穴居猎犬差不多强。有一只非常大，但被你杀死了。感觉它们在洞里......嗯。不，它们在移动。”

我感觉到灵魂开始向四面八方散开，似乎在盲目地逃离。

我眯起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莱姆斯也盯着看，但似乎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有没有往这边来的？”

“没有。”我回答。

“好吧，继续监视他们。我不知道它们会是什么，但很明显，在我们知道之前，你应该认为它们很危险。你确定它们不是穴居猎犬宝宝？那可能是一只女王。”

“我不能说我很确定，但它们和穴居猎犬的感觉完全不同。”

“嗯。不管是什么，它们一定非常小。我甚至没看到有什么在动。跟我来，我们调查一下，带我去最近的一个。”

我点点头，听话地离开队伍去完成任务，同时带领莱姆斯冲向少数几个正朝我们这个方向逃跑的人中的一个。

当它越来越近时，我指了指我感觉到的地方，莱姆斯朝那个方向踢了一脚。

我几乎，也许看到了什么......一闪而过，有一点动静，但不管是什么，都向莱姆斯发起了攻击！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对着空气就是一拳。

我听到一个湿漉漉的声音，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死了。

“嗯。”莱姆斯喃喃自语，看了一眼他的铠甲。

我也偷偷看了一下，几乎什么也没看到。好不容易，我发现上面沾着一层薄薄的半透明渗液，真奇怪。

“......知道那是什么吗，教官？”我问道。

“我怀疑只是一些寄生粘液，”他回答道。“有几十种，甚至上百种。不过，在寄生体外进行伪装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说那只大猎犬里不止一只？”

“是的。”我确认道。

“那么至少确定它们可能不是致命的，那只野兽的战斗力不像是生病了。如果有一只钻进人体内，佩内洛普应该能对付它们。”

我点点头，跟着他回到队伍里。我找了个借口说要寻找材料，然后进入莱姆斯的杀怪的区域，在佩内洛普完成种族灭绝之前收集灵魂。

然后就该开始返程了，而返程的伤亡可能会更小。至少终点就在眼前。

几个小时后，我们在远离满是尸体的洞穴和食腐动物的地方安营扎寨，终于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我想和队员们谈谈，但更想让他们都睡着。我抓到了数量惊人的灵魂，包括那只大得离谱的猎犬灵魂。

它的灵魂甚至比我的还大，但仍然能很好地融入我的身体。我几乎等不及要吃掉它了！吃掉所有这些穴居猎犬的灵魂将是一场近乎字面意义上的美味交响乐！

啊哈，它们在我身体里撞来撞去的感觉太美妙了！我情不自禁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我太兴奋了。

不过，我还是不能过多地幻想吃掉这些灵魂，否则我会疯掉的。

大家都还没睡，我也许不该在假装上厕所的时候兴奋地自言自语，应该去和大家聊聊天。

我勉强回到营地，走向莱姆斯。

“我很好奇，这是一次正常任务的例子吗？”我问。“到目前为止你所知道的。”

“不，一点也不正常。”莱姆斯回答。“大多数团队在第一次执行任务时，我都必须出手相救。你的极端偏执让你的团队受益匪浅，维塔。”

“虽然在正常任务中，你们根本不会有我，而且当那只离经叛道的穴居猎犬出现并追杀你们时，你们就已经失败了。你甚至可能会死在它的追捕下，或者因为匆忙而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不过你说我做了正确的决定。”我催促道。

“是的。”莱姆斯说。“撤退是正确的决定，你的团队不可能打得过那个怪物。然而，有时候你做了正确的决定，但还是会有人死。不过，通常比你做出错误决定时死的人要少，所以在我们回去的路上，继续采取缓慢但稳定的方法，它一直在起作用。”

我点点头，抓起从屠宰堆里得到的一些穴居猎犬的肉大嚼起来。

实际上，我是去收集食物的；灵魂成为食物的一部分完全是偶然的。显然，我这完全不加辨别的胃口已经开始在团队中臭名昭著，但他们都是疯子。

我们有一个生物法师，她能处理肉类，我们杀的所有东西都是肉做的。为什么他们坚持吃包装好的口粮？而不是吃这种几乎免费的食物！

“你知道吗，我这一整天都想问。”诺拉先开了口，脸上露出了笑容。“维塔，你脸颊上的手形印记是什么？为什么佩内洛普还没有给你治好？”

我眨了眨眼睛。哦，对了，我都忘了。

“我和佩内洛普的幽默感不同。”我简单地说。

“哦，是吗？自从我哥哥想对他女朋友动手动脚后，我就没见过这么严重的巴掌印了。”

“你在暗示什么？”佩内洛普怒气冲冲地反问她。

“只要确保你帮助我们的侦察员整夜保持清醒，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分散她的注意力，嗯，佩内洛普？”诺拉回答道，她的笑容已经接近危险的程度。

佩内洛普发出一些愤怒、语无伦次的声音，虽然很有趣，但我基本上都没在意。

我不知道诺拉在说什么，但她说的话让我印象深刻。

“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哥哥。”我说。

她的笑容敛去了。

“我想我没有了。”诺拉回答说。

我又咬了一大口肉，咀嚼了一会儿，然后咽了下去。

“哦。”

她干笑了一声。

“就这样？只有'哦？'没有'对不起，诺拉'或者'哦，不，发生什么事了？'之类的？“

我耸耸肩。

“人死了。难道你想谈谈吗？”

她看了我很久，考虑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

“......不，不太想。”诺拉说。“没什么故事。我不是天合城的人，我的村庄在一次怪物袭击中消失了，只有我和我妈妈幸存下来。”

我点点头，又啃了几块肉。

“那就好。”我嘴里喃喃地说。“你找到你妈妈了，很幸运。”

“幸运？”诺拉问道，又向我投来一个非常奇怪的眼神。

“不管怎么说，我很抱歉，”奥维尔插嘴说。“但我怀疑维塔在这方面上可能已经把我们都打败了，所以还是去别的地方寻求同情吧。”

“什么——我很同情你！”我抗议道。“只不过我也不知道该什么！我只是说，这很好。如果罗文和孩子们死了，我会抓狂的，但如果我还有林恩呢？我可能不会完全疯掉，也许只会杀了该负责的人然后继续生活，对吧？哦，这就是你加入猎人公会的原因吗，诺拉？”

我又啃了几口，把注意力转回到食物上。

肉很好吃，但我已经吃了很多，应该慢慢吃完，睡觉前生病就不好了。

“维塔，有时候你真的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孩子，你知道吗？”诺拉最终回应道。

我抬起头，每个人都在盯着我看。一生的本能启动了，我死死地抓住手里的食物。

“我不是孩子，”我告诉他们。“......如果你们谁想吃我的肉，太晚了。你们已经拒绝了。”

诺拉突然又咧嘴笑了，瞥了佩内洛普一眼，然后大笑起来。

“她还是个孩子！”佩内洛普尖叫起来，气得脸色涨得通红。“你这个完全不可救药的堕落者！这一点都不好笑！你马上收回你那卑鄙的暗示，否则我......”

诺拉只是笑得更大声了，而奥维尔则尴尬地转过身去。我可不想掺和进去，我吃完饭就睡觉了。

夜幕降临几小时后，矜持的本特利拍拍我的肩膀把我叫醒。

我向他道谢，然后伸了个懒腰，用灵魂感知力四处搜寻值得注意的东西。

嗯，附近有一些我不认识的灵魂。哦！是那些黑色的黏糊糊的东西！它们真的就在附近。我应该去处理一下。

眨眼间，我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很容易就找到了它们。

一阵寒意袭来，让我立刻清醒过来。

它们就在佩内洛普和莱姆斯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