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三声钟响（七）50（2 / 2）

“谋士以身入局……”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头颅又重新无力地垂下。可眼中的金色前所未有地亮了起来，那亮光甚至让格里芬都难以直视。格里芬第一次感受到了压迫感，那是他所经历过的任何敌人都不曾给予他的，独属于人类放手一搏时的勇气。

原本停摆的黑色怪物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灰狐面具失去了主人从它的面部无情地掉落。可在那面具后面，带着无尽魔力能吞噬一切生命的射线已经准备就绪。

下一刻，从曼哈顿岛边缘射出的射线一直射向新泽西州。天空为之扭曲，连维持时间的空间法则都被卷入其中，似乎整个世界像一张画纸般被从一点卷入然后揉碎。在射线的面前，即便是最虔诚的信徒也要对死亡感到恐惧，连声音也被这射线吞没，甚至光芒都无法都逃脱被吞噬的命运。

直到射线最终消失，世界的生机才像沉眠的老龟一样重新苏醒。

格里芬无力地跪倒在地，蓝色的魔力已经完全消失。似乎为了修复射线对世界造成的创伤，微风阵阵吹拂，将一切的生机都吹向了天空。

除了格里芬。

微风吹过他的身体，带走一块块皮肤。此刻的他就像一尊腐朽的雕像，每一秒都在进入生命的倒计时，那些微不足道的轻风却成为了刽子手手中最锋利的刀刃。他的皮肤、他的血肉像粉末一样随风散去，散入无垠的天空。骷髅钥匙掉落在地，沿着饱受战斗摧残的枕木一直滚到了灰狐面具旁。又一阵风吹过，吹灭了骷髅钥匙和灰狐面具的最后一丝光亮，最终碎裂。

铁轨发出轻微的颤动，一个老人自娱自乐地哼着歌走了过来。尽管岁月已经风蚀了他的外表，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千沟万壑，但却没能侵入他的灵魂半分，他精神矍铄，身姿挺拔，比一位军人更像军人。

“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

等到近时，他的歌声才被听清。他走到格里芬身前，弯下腰注视着格里芬，咧嘴一笑露出了黄色的牙齿，“别来无恙啊。”

格里芬凝视着他，突然也笑了起来，笑容在他的嘴角扯出一条裂缝，一直延伸到了耳根处，“我输了，但你也没赢。威廉·布莱克的性命，我带走了。”

他看着老人，希望从老人脸上窥得一丝情绪的变化。可老人还是眼含笑意，连一丝慌乱或者恐惧都不曾有过。这让格里芬很是疑惑，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李虽然对威廉·布莱克有些感情，可他终究是时空管理局的一员，经历了几十年的战斗和事情，不可能唯独单单对某一个人抱有同情心。是他分离了威廉·布莱克和格里芬，也是他制造了两任克隆体，更是他培育了威廉·布莱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

在时空管理局那些疯子的世界里，只有和米圭尔·奥哈拉一样的对于时空秩序的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