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枷锁和意义（2 / 2）

“啪。”

卡伦的头没能偏过去，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格温冷冷地收回举在空中的手掌，看向卡伦的眼神里只有厌恶和冷漠，“我问你，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卡伦努力忽略掉脸上的疼痛，依然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他看向格温，女孩的眼圈泛红，连嘴唇都在牙印下流出几滴鲜血，她的目光像是战场上最强大的武器，就为了将刻骨铭心的仇敌挫骨扬灰。他顿了顿，接着开口，“史……”

“啪。”又是一记耳光。

“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格温憎恶地看着头被打偏的人，“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你会跟威廉一样。”

卡伦在前一句话的时候还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微笑，但扬起的嘴角被后半句彻底抹平了去。他重新回过头，那些伪装一点一点像是蜕皮一样从他的身上流走，在他的身上只剩下了疯狂。

“喋喋不休喋喋不休。”他擦去嘴角的血渍，眼睛睁得前所未有的大，“你们这些人永远都只会说这么几句。所有人都是这副卑劣的道貌岸然，既然你们这么想威廉·布莱克，为什么不自己去解决他？”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创造我就是为了对付威廉·布莱克，一方面既希望我像他，一方面又希望我对付他。那如果我像他，两个威廉·布莱克的厮杀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你们又真的舍得一个威廉·布莱克去死吗？”

他的话语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的，连原本流浪猫窸窸窣窣的声音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你们有人问过我吗？我从诞生起就被告知自己是个工具人，是个影舞者，是人们对他的希望，是他的克隆体。同样的米都能吃出千万种不同的人，你们又凭什么认为我继承了他的记忆就是他？”

“那你问问本·莱利，他跟彼得·帕克一样吗？你去问问凯恩·帕克，他和彼得·帕克一样吗？”

卡伦修长的手指搭在领间，然后青筋暴起。衣服在“刺啦”一声吼被他扯了开来，布条歪歪地挂在腰间，露出骇人的纹身。那和格温见过的截然不同，威廉·布莱克的纹身其实并不明显，面积也不大，带着诡异的妖艳。而卡伦的纹身则从后颈到腰间全是，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他的上半身，甚至随着他的心跳而一起轻微地跳动，连皮下的血管都隐隐透着黑色。

它在吞噬卡伦，像是啃食着世界树的尼德霍格，这就是卡伦脆弱的原因。

“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正义。为了让我去对付威廉·布莱克，美其名曰‘给我力量’，却自顾自地给我上了这个枷锁。只要我有哪怕一刻地懈怠，它就会像梦魇一般侵扰我，时时刻刻提醒我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么，你告诉我，我有人的外表、人的记忆、人的情感和一切人类都拥有的东西，却被这么一个紧箍咒像恶魔般束缚。如果我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恶魔，那我到底是什么？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