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夜中的信息（1 / 2）

没走多久，方齐居然觉得困了，他揉着眼睛打哈欠，也不禁疑惑，前一会儿他还觉着自己精神饱满，自从进了这密道就感觉怪怪的，呼吸都不顺畅，难道是还没能适应这身体？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心想肯定是这样了。大家都不说话，他还想问点关于法师和术师的问题也不好开口。

密道是加厚的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三面是小块的纯白色瓷砖，地面铺着正方形的灰色地砖。手机的光亮在密道里像是被吞噬了一部分，在方齐眼里，密道中略显昏暗，他眼皮一跳，身边忽然闪过一个人影，瞬间就消失不见，吓得他叫出声来。

“怎么了？”言少转过头问。

方齐摇摇头，“没事，头有点晕。”

他摸了摸额头流下的汗珠，心里还有些后怕。刚才是怎么了，眼花了还是精神恍惚？至于突然的困倦和身体的疲乏却像是来自身体的信号，告诉他他还没能适应这具身躯。他一边深呼吸，眼睛转向两边贴满瓷砖的墙壁来转移注意，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有一排人彼此紧凑着在密道里前行，大家都不说话，所有的光亮都来自墙面上间隔一段距离的一块瓷砖发出的微弱白光，当最后一人通过时伸手熄灭了那道光亮，留下一列整齐的手印。

方齐借着光向右手边看去，其中一块白色瓷砖上赫然就有一个模糊的灰色手印，他低下头，地面上是杂乱的两排脚印。他脑子一热，后背发凉，先前的困倦瞬间消失。一摸额头，是略显冰凉的冷汗。

“这地方没人走过吧？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方齐试探着说。要是连他们都没察觉到，是不是就是自己的问题，真的太紧张导致了精神错乱？

“应该有的吧。”言少回答，“修建这座宫殿的海扬集团，其内部高层几乎都是术师和法师，他们也是预谋叛乱的暴徒之一，被总局定为失神者，意为灵魂腐朽不可拯救之人。这里被他们称为圣殿，在海扬集团被总局抹除之前，这里是他们进行密会的地方。想来这条密道应该是有人走过的。”

方齐咽了口唾沫，错不了，那就不是鬼，肯定是有人走过，而且人数不少，这样也合得上。往前看，他看见了密道的尽头，一间远在两个街区外的店铺。十五分钟后，终于抵达了密道尽头，走上楼梯，推开一扇隐藏在墙壁间的暗门。果然，和方齐看见的一样，是一间无人经营的二手古董店，或者说是百分百赝品的手工艺店，看样子荒废很久了。

言少没有开灯，径直穿过胡乱堆放的物件，打开门上了一辆停在门口的轿车。米洛脸色苍白坐在了副驾驶。

“你们三个在后面挤一挤。”言少说着就发动车子，当下最紧要的是赶紧送米洛回去休息。

方齐和焕侧着身子才勉强坐下，委实是彻的体格太壮，要占两个人的位置不止。

已是夜晚，整座海城的大街小巷都是缭乱人眼的五彩灯光和喧闹。方齐侧着脸看着这样的城市，心中感慨，他不就是这样被一点点消磨殆尽的么。

车子驶过公司对面的街道，大楼还有几层的灯亮着。方齐向外望去，自己出车祸的地段早已被清理干净，现在依旧是车来车往，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那种事。就这么跟自己告别了，真的是心有不甘，长久的麻木，让方齐都快要忘记还有自己的存在。只是他很疑惑，自己还算是身体健康，怎么会忽然就失去了意识。而且以当时的车速，就算撞车了，有安全气囊保护着，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才对。

“这是去哪？”方齐问。

“当然是回家了，难不成去蹦迪？”言少开玩笑说。

“回家是地下室还是……山洞大本营？”方齐说，总局通缉犯总是得低调点隐藏行踪的吧。

“你还真是爱说笑。”彻笑着说，“回家就是回家，言少在郊外有一栋房子，我们暂时都住在那儿。这次是为了救你才赶过来的。”

“让你们失望了，活过来的是我。”方齐语气平静地说，此刻他才是最失望的那一个。

“没什么可失望的，况且也不需要。”言少说。

“怎么说？”方齐皱眉问。

言少解释说，“狄卡斯是位术师，他的潜能和力量来自于身体，所以你可以发掘使用他的能力。”

方齐眼睛一亮，心中掠过一丝激动，对他而言，以前二十几年的生活他都是一无所有，那点物质上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填补精神上的空虚匮乏。“你们费这么多心力救狄卡斯，想要他做什么？”

“这个以后再说吧。”言少不打算解释。

方齐也不再问，看着窗外的花花世界怔怔出神。他扭过头看向旁边的焕，依旧是那副仿佛俗世万物都与我无关的冷漠。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米洛忽然问。

“我？”方齐心中茫然，他叹了口气，坦诚回答，“我也不知道，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无处可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你的父母呢？他们怎么办？”米洛问。

“我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这些年都是一个人。”方齐回答。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米洛低声道歉。

“无所谓，我对这个没什么情绪。”方齐洒然一笑，缺少了某些感情和经历，对待某种事物的态度和观念有时会让人觉得他冷漠薄情，但他从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