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魏帝(2 / 2)

“哦。”魏帝点点头,并未多语,但眉宇间却流出几分遗憾与失望。

“从洛阳到云梦山有五百余里,陛下怎么只带了两名随从。”

“朕此次出行,宫中只有母后知晓,况且人少便于急行,大张旗鼓的反而惹人眼目。”

“陛下轻装简行来云梦山,想必有要紧的事吩咐老臣。”

魏帝转过身,对身后的二人说道:“你们二人去洞外守着,朕与尊师有要事相商。”

“是。”二位武士躬身退出。

待二人走远,曹泰方才说道:“朕此次来玄清洞确有要事向师尊问计。”

玄清子见魏帝神色凝重,便没有直接答话,而是转身示意曹泰随他向内洞深处走去。大约走了两三百步,二人来到一处穹顶大厅,此处温凉宜人,气流舒心。几十根大小不一的钟乳石笋从拱顶如飞瀑般倾流而下,骇状殊形、星罗棋布。石笋上还天然镶嵌了一层密密麻麻、荧光闪闪的钻石,目及之处星光闪耀,仿佛置身于寰宇之间、星海之中。

穿过石笋林,二人来到一扇木门前。玄清子推门而入,只见室内陈设简陋,一张石床,一方石桌和两只石凳而已。室内没有窗户,但在石床对面那道石壁上有一个坛口大小的石洞,石洞里黑黝黝像是连着一个甬道通往别处。洞口不停地向室内吐着凉风,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通风口。

“陛下,请坐!”

石凳上铺着一层软垫,曹泰坐在软垫上,环顾四周看着这间自己曾住过十年的山洞,不禁感慨万千:“十八年了,没想到时过境迁,这间石洞却是依然如故。”

“当年陛下年幼,体弱多病,先帝将陛下送至云梦山,让老臣帮着调养。正是在这间石洞里,一住就是十年,陛下读尽天下书,了然天下事。自打陛下下山,问儿每月都会对这间卧室扫地除尘,总算还是整洁如初。”

“当年,正是在这里师尊让朕读《论语.为政》,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当年朕正是志学之年,如今朕也到了夫子所说的不惑之年了。”

“陛下有此感慨,是否近来遇到烦心之事?”

“记得当年朕回洛阳时,师尊曾和朕说过,武帝临终托孤,让师尊护大魏六甲江山。如今自文帝建国算起,大魏已建国三百二十余年,与武帝所言之六甲,相距不过三十余年。当下,南梁太子新政,君臣一心,国运昌盛。反观我大魏自先帝以来明令不通、弊政贯行,官吏不勤,贪腐成风。难道三十年多后,我大魏真的要气数殆尽,日落江河?”

“陛下,虽说当年武帝通晓今古,可他又怎能算尽天下事。而今我大魏虽有陛下所说的那些弊政,但国力依然远胜过萧梁数倍,陛下也正是壮盛之年,何来此忧呀?”

“武帝当年托孤师尊,三百多年来师尊如天仙下界,长生不老,十二朝元老,更是亘古未有,如同姜子牙转世。想必先祖武帝当年定是洞察了天机,否则又怎会有如此奇怪之事?还望师尊解朕心中疑惑。”曹泰真切的眼神看向玄清子。

玄清子无奈道:“陛下,此问几任先帝都曾问过老臣,不是老臣不说,其实很多东西老臣也不是很明白,武帝临终前只是让老臣伺机杀了司马父子,至于后来之事,无人能料呀。”

“那我大魏六甲江山之说,可确有其事?”

“武帝是曾提到过,不过那也只是他巧然一梦,武帝也说不必当真。况且那关羽当年是刘备的二弟,又怎能和武帝真心相交,依臣愚见六甲之说不必当真。”

魏帝知道时势绝非如玄清子所说的那般风淡云轻,但如若玄清子不愿直言,这未来之事又怎能强迫他人告知?即使强人所难,又如何得知其言真假几许?便只好作罢,不再深究。旋即,曹泰话锋一转,突然说道:“师尊谋虑深远,阅人无数,此次朕特意带一人来拜会师尊。”

“哦!陛下还带了他人同来?”

“嗯,朕此次将胞弟宁王一同带到这里,还请师尊帮朕过过目,宁王将来可堪大任?”

“陛下何出此言?”

“师尊有所不知,朕虽近不惑之年,但依然没有一个妃子能为朕诞下一儿半女,为了大魏江山稳固,太后也多次和朕提起,未来将大位传于宁王,朕也有此意。”

“陛下慧眼识人,如果真的有意将来传位于宁王,又何必千里迢迢带他来这云梦山让老臣过目?老臣斗胆说一句,陛下此举怕是做给太后看的吧!陛下之忧,出自太后而非宁王!”

曹泰心中一怔,没有想到玄清子一眼便识破,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朕实在不忍心与母后闹到当年郑庄公和姜后那般,况且朕也的确没有皇子,宁王实在也是无奈之选。”

“陛下有何想法不妨直接告知老臣,老臣也好给陛下参详参详。”

曹泰正欲说出心中的谋划,突然从石壁的通风口里,爬出一个满脸脏兮兮的小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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