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他没有什么止痛的药物。

那些腐肉只能生生刮下来。

病床上的女子醒了，肉被刮开的痛苦让她的眼睛变得猩红。

她咬着口中的布，痛的喊了出来。

白谌皱紧了眉头。

她很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白谌的手却不能停。

这些伤口越快处理越好，否则长烂了，就危险了。

一刀一刀，女子清醒着承受这一切。

肉一点点被刮干净，女子的肩膀以前从未受过伤，这一次，却直接被刺到了骨头边。

女子痛的流泪不止，却没喊停。

白骨已经露出了一点，腐肉总算被处理干净。

可接下来，还要消毒，再清理。

反复的折磨终于又一次让女子晕死过去，白谌咬紧牙关，心中的心疼不止，却利落地处理干净女子身上不住往外渗的鲜血。

整个房间内都是血腥的味道。

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时辰。

手术终于结束，女子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力气动弹。

秋无息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么小的一个院子，他已经绕了几百回了，却没有找到他要的路。

直到他看到了一片森林，他心中焦急，便穿过森林想看看有没有新的路。

宋笠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出了屋门。

宋笠刚想绕回回府的路，秋无息就站在了他面前。

整个人很憔悴，看起来有些恍惚。

秋无息看见宋笠，越过他直接走向了一旁的小屋子里。

宋笠想拦，秋无息的动作却更快，一脚踹开门。

就看见白谌正要脱怀中女子肩膀上的衣裳。

秋无息手中还握着扇子，走上前，看见白谌怀中女子的脸，一瞬定在原地，周身猛地散发出逼人的戾气。

秋无息直接掐住了白谌的脖子，硬生生将人拎了起来，眸中遍布了猩红的怒气。

秋无息额上的青筋已然暴起，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

女子的身体还很虚弱，勉强支持着自己起身，拿了桌边的匕首就狠狠刺向了秋无息。

白谌摔在了一边，宋笠冲进来，赶紧扶起了白谌，眸中也带了怒意。

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秋无息虽然下了死手，白谌却没怎么伤着，只是咳嗽个不停。

女子扑过秋无息的一瞬，用了力气，遍体的伤口撕裂了许多，痛的她一下没拿稳匕首，匕首脱空，却直接转了向，刺向她自己。

秋无息一把握住匕首，匕首刺进他的皮肉中，手心的汗浸入体内，刺得他颤抖了一下。

秋无息的拳停在了慎徭的脖子前，刀尖隔着秋无息的手，总算是没有落在慎徭的脖子上。

慎徭痛的闷哼一声，秋无息另一只手上的翎扇也摔落在一旁。

白谌看着，总算明白秋无息是怎么回事。

慎徭痛的不行，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白谌顾不得那么多，有些站不稳地起身，轻轻抱起压在秋无息身上的慎徭，将她抱回了床上。

白谌没再像刚才那般剥开她肩膀上的衣服，而是直接将整件外纱都脱了下来。

慎徭里面还穿了一件裹胸，其它目光所及之处的皮肤上，已经浸满了红色。

白谌瞪了眼秋无息，又为慎徭包扎了一次。

慎徭已经没了力气，随人摆弄着。

好在白谌在，有些伤口二次撕裂，若他不在，很有可能会失血过多。

慎徭努力张开了眸子，想说些什么，嗓子却痛的不行，只能费力地喘着气。

白谌看着也紧紧合了下眸子，便拿起了一边的粥。

她扶起慎徭，将慎徭圈在怀内，一口一口喂她喝下去。

慎徭的手轻轻抚上白谌红红的脖颈，有些心疼。

白谌用手臂轻轻拦下慎徭的手，摇了摇头笑着，表示自己没事。

一旁的秋无息已经起了身，却也是难受的不行。

比昨晚经脉撕裂还要难受。

因为刚才那一瞬，伤了他的手，还有他一直压抑的情。

宋笠在一旁盯着他，不让他靠近。

秋无息单膝跪地，直不起身。

一只手还滴滴答答地架在腿上滴血。

一碗粥被慎徭慢吞吞地喝完。

白谌很有耐心，一口一口慢慢喂。

秋无息看着，心更痛。

却不知因何而痛。

秋无息垂首，曲起的膝盖放了下来，双腿都跪在地上。

许是因为没有力气了。

又许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他们。

“对不起。”秋无息出声，精神看起来已经不太好。

白谌看向秋无息。

秋无息又想说些什么。

“够了。”慎徭斥声道。

说完这两个字，又开始咳个不停。

白谌给她顺着气，拍了拍她的背。

“滚。”慎徭动了怒，声音沙哑的不行，音量也很小，秋无息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属下，遵命。”秋无息拱手，踉踉跄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出了屋门。

宋笠还是有些发懵的看着这一切。

还好，白谌没事。

不然他可能真的要对不住王爷了。

“王爷。”宋笠跟出了门外。

秋无息摇摇头，向着来时的那片小小的森林走去。

宋笠没有拦，就看着他家王爷，踏着鲜红的手掌落下的一大滩血迹，一步一步，走进了森林。

屋中的慎徭叹了一口气，咳嗽缓和了一些。

地上的翎扇还在。

慎徭抬眸，秋无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