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慎徭摆帐的那片草地上坐满了人。
还有人没尽兴,依旧和慎徭碰着酒。
不过装酒的容器从饭桌上的杯直接变成了桶。
慎徭咕咚咕咚喝的痛快,秋无息在一边陪着,也没停过。
乡亲们自己酿的酒,虽不如宫中的仙露琼浆来的细腻,却也算得上醇香动人。
大伙都吃喝的高兴。
慎徭喝了一会,秋无息看着她开始发懵了,抢过酒杯,拦着她。
慎徭气急败坏,站起身就对着秋无息骂骂咧咧。
百姓们看着都乐了,在一旁笑个不停。
秋无息个头比慎徭高出一大截,慎徭怎么都抢不到酒壶。
一把抱住了秋无息的胳膊,急得要掉下眼泪来。
秋无息一怔,赶紧扶起慎徭,慎徭一看他俯身,抬手就抢过了酒桶,咕咚咕咚边跑边喝,嘴边漏了一堆的酒。
秋无息无奈,跟上前去。
慎徭踉踉跄跄地到处跑来跑去,秋无息站在原地不动了,看着慎徭找不准方向四处乱窜。
慎徭跑着跑着,突然向前扑去,人直接向前扎在了草地上,酒桶向前滚落。
秋无息一惊,赶忙上前。
看了看啥事没有的慎徭,嫌弃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没反应。
又戳了戳。
还是没反应。
秋无息想了想,把慎徭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将人抱起,回了帐。
一到帐中,慎徭就睁了眼,腰间的匕首抽出,向着秋无息挥去。
秋无息瞧见了,却没躲。
慎徭的匕首停在他的脖颈前:“你走吧。”
“嗯?”秋无息站在原地,慎徭还在他的怀里。
“宫里来人了。”慎徭笑着,眸中哪还有醉酒的混浊。
“我走,你怎么办?”秋无息笑着,轻轻将慎徭放在床榻上。
“与你无关。”慎徭冷声道,“再不走,便只能殉情了。”
秋无息抬起一只手,推开了脖颈上的刀尖。
指尖的血渗出,无声地滴落在地。
“若我舍不得呢?”秋无息笑着,墨发垂下,将慎徭压在身下。
慎徭没说话,静静看着秋无息。
几息后,慎徭薄唇轻启:“那便祝世子,相思成疾。”随后也笑起来,像只优雅的狐狸。
秋无息轻笑出声,下了床榻,走到桌边,给慎徭倒了醒酒汤。
“好,那便相思成疾。”秋无息走到床边,将碗递给慎徭。
慎徭乖乖喝完,秋无息又离开去洗碗。
等秋无息再回来的时候,慎徭正坐在桌边喝茶。
“皇帝想要什么?”秋无息问。
“兵权。”慎徭答。
“你手上有多少?”
“三块兵符,约莫十万。”
“十万?”秋无息很惊讶。
秋无息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可怕,慎楝收回来,能理解。
一个国家才多大,慎徭手上就握有十万。
虽如此,他与慎楝却不同。
如果是他,他会灭了她满门。
“咳咳…”秋无息咳嗽不止。
“你呢?”慎徭问。
“我只有二十万。”秋无息无奈。
“……”慎徭也咳嗽起来。
这一夜,慎徭睡得很熟,秋无息却睡得不太好。
凌都与京城相邻,第三日,两人便回到了京中。
御书房中
“臣侄慎青姬,拜见陛下。”慎徭福身行礼。
现在的她,不是鬼狱司总领,是人人喊打的叛贼慎徭。
南齐皇规,请罪需以字呈上。
“草民秋无息,拜见圣上。”秋无息在一侧有样学样。
“为何不跪?”慎楝起身,龙袍拖在身后。
“臣女不知,所犯何罪。”慎徭没理,直接切入主题。
“哦?”慎楝挑眉,靠着慎徭近了些。
他抬手想捏住慎徭的下巴,秋无息向前一步,挡在慎徭身前。
慎楝笑,他看着慎徭这么多年,所有目的,却也有几分情谊,如今他这个最大的棋子,竟三两下就翻了天。
“让开。”慎徭命令的语气传来,秋无息捏紧拳头,站着没动。
“让开。”慎徭的字咬的重了些,秋无息站到一边。
“陛下,您要兵权,臣侄双手奉上。”慎徭的语气中含着多少的不甘,“但求陛下,放他一条生路。”
“嗯?”慎楝玩味的神情审视着慎徭的话语。
不得不承认,这俩虽然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这回话只回人一个字都臭毛病倒是出奇的相似。
秋无息瞳孔骤缩,看着慎徭,眸中暗涛汹涌:“慎徭…”他轻声唤道,看着她摇了摇头。
慎楝挑眉,看着慎徭的眼神变深了几分。
“陛下…”秋无息开了口。
“臣侄,谢陛下。”慎徭咬唇,慢慢道。
老狐狸,真麻烦。
慎楝看着两人的反应,勾了唇。
出了宫,慎徭一直垂着头。
她嘴上不说,秋无息却看得出她的心情。
“你在干什么?”秋无息有些怒道。
他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
他看得出来慎徭和慎楝的叔侄关系并不好,慎徭若真的交了兵权,指不定那狗皇帝会干出什么没人性的事来。
到时候别说他秋无息,连慎徭都会身处险境。
“秋无息,”慎徭看上他,目光中多了几分冷漠,“救你也好,拿你换兵权也罢。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我自己。”
秋无息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昨天还亲密得像是夫妻的两人,今日便成了这般模样。
“你…”秋无息咬牙,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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