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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跟集团说你不去。”我说,“难道你说你不去,他们就不会充分考虑一下,你的个人意愿?为什么华北你干的好好的,他们却要安排你去华东?”

“这是集团高层的决定,我只能服从。”他有些生气地说。

“那我们怎么办?”我问。

“我知道如果我还要跟你继续交往,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他冷静地说。

“意思是?”我不敢往下想,也说不出口那两个可怕的字眼。

“我们分手吧!”他看着我说。我从他的眼神中,领略了他的真实意图。他是真的想要结束这段感情,他的眼睛里透着冷静与决绝。说完,他垂下了脑袋,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到了他的拖鞋上。

他的话,撕碎了我。我看着他,倔强地说:“我不同意。我不分手。”可我根本不相信,我的态度对于他的决定,能够产生什么影响。

我凑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他抬起了头,痛苦地看着我说:“静怡,你就接受现实吧。我们都无能为力。”

我悲伤地看着他,目光几乎要穿透他。我说:“大叔,我们分手,也许对你而言,只是失去了我这个人而已。也许,你很快就会交到新的女朋友。”他正要辩驳,我向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我接着说:“你别误会,我不是在抱怨你,我只是了解你在女孩儿们眼中所散发的魅力。我知道,你对她们的吸引力。仅此而已。”他看着我,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情。也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这样理智地跟他谈论过这个问题吧。他有些意外。但这对我而言不重要。我要说的是别的。

我的眼睛一直停在他的眼睛上,我说:“我想说的是,对我而言,跟你告别,意味着我失去了生活的意义。或者说,失去了我的整个生活。不管你信不信,自从我们在一起以后,我从生活中感受到的一切,都与你有关。现在,你要离开我,你要把一切都带走。这太可怕了。如果我从来不曾拥有过这种生活,那或许我可以接受现实。可是现在,我知道这种生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却要我跟它告别。那无异于杀了我。”

“你总是把事情说的很严重。”他说,“不,你是把分手想的很严重。”

“不是我想的很严重,是因为你不是我,你根本不能体会。”我苦恼地说。

他愁眉不展地看着我,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我的脑子里掠过一个想法。我觉得那是个不错的权宜之计。我说:“要不我跟你去上海吧。我相信,无论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工作。”

听到我的话,他似乎很震惊。他一脸狐疑地看着我说:“你真这么想?”

“嗯,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去哪儿都可以。”我说。我感觉心情好多了。现在,我只期待着他肯定的答复。

“这样不行。齐汐经常去上海出差,这会很不方便的。”他愁眉苦脸地说。

“齐汐,齐汐,又是齐汐。四五年了吧,为什么你不和她结婚,也不和她分手呢?”我生气地说。

那是我们交往三年来,我第一次跟他谈及他与他的未婚妻之间的事。当时的情况下,我觉得他必须做出选择。我想,如果他爱她的话,怎会不给她一个真正的家呢?如果他爱我的话,又怎会不想着跟她毁掉婚约呢?他究竟爱谁?

我的话,让他脸色大变。他阴沉着脸看着我说:“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不,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必须做出选择。”我说,“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你必须做出选择。”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态度很强硬,这令我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罗静怡,你别逼我了好吗?”他皱着眉头说,“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他的话深深刺痛了我。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们都缄默了一会儿。我感觉很难受,这难受不仅仅是因为我深爱的人即将离我而去,我与他之间将产生物理上的距离。还因为他的态度,向我表明了他的心意,这是一个让我难以接受的残酷现实。我既恼怒又痛苦,终于忍不住说:“我知道,你其实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你利用了我!现在,你要离开了这里了,所以你想跟我一刀两断!你承受不起我对你的爱,你就是个懦夫!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对她也一样!你这个混蛋!”

面对我的辱骂,他一声不吭。他只是低垂着脑袋,死死地盯着他脚上的穿着的那双拖鞋。我感到自己的话说的很重,伤害到了他。这让我更加难过了。我想补救,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挽回刚才的失言。

“也许你说的对,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懦夫。”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

我有些羞怯地说:“我说的是气话,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理解你的感受。”他心平气和地说。

“我真的不能跟你去上海吗?”我又问。

“不能。”他说。

我感觉自己就要甘拜下风了,可我根本不想放弃。我用一种充满温情的语气说:“那我们异地吧。我可以接受异地恋。我们只要一两个月见一次面就行。你愿意吗?”我的目光一直热切地追随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他又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他说:“静怡,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你别这样好吗?你越这样,我越觉得害怕。”

“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我离不开你!”我说,“你不要有负担,好吗?”

“可我不想这样,这样对你不公平。”他眉头紧锁着说。

“我愿意,我不在乎公平不公平。”我说,“只有我知道,你对我的人生,意义重大。”

他错愕地看着我。大概是一时词穷,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他说:“静怡,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就此结束吧。你别再说了,好吗?”

他的固执让我感到害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忍不住又一次哭了起来。他无动于衷地坐在我身边,低垂着脑袋。那一刻,我只想逃离,离开这个让我绝望的男人。我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门口,扯下衣帽架上的大衣,拉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我心灰意冷地下了楼,走出小区,来到熟悉的枫林巷。初冬的夜晚,空气中透着几分寒意。我身上的大衣敞开着,但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冷。我漫无目的地沿着枫林巷一直往前走。在我们经常逛的商场附近,我停了下来,坐在了路边的一个石墩子上。路灯昏黄,街边行人很少,偶尔有人从我身边经过。我孤零零地坐着,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李莫尔即将调离西安的事。我又哭了起来,越哭越厉害,感觉天都要塌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后来,有一个路过的陌生女孩儿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包纸巾,她说:“姐姐,你别哭了。这么晚了,回家吧。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别这么晚还坐在路边,回家吧。”她离开的时候,又往我的大衣口袋里塞了几颗糖。我没来得及看清她的模样,也没来得及跟她道谢,她就走远了。我用她给的纸巾擦了擦眼泪,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几颗糖,从石墩子上站了起来。我准备往回走了。回去的路上,我一会儿想着李莫尔,一会儿想着刚刚那个陌生的女孩儿。虽然,我对李莫尔充满怨恨,可我的心里却多了一丝温暖与感动。

我进门的时候,李莫尔抬头看了看我。也许,他以为我像以前一样,又在酝酿着新的争吵。但我没有吭声,我只是一件件脱掉衣服,径直走进了浴室。我洗完澡的时候,他也走进了浴室。我们在浴室门口打了个照面,谁也没跟谁说一句话。

半个小时后,他上床钻进了被窝。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就在离我几厘米远的地方。我能嗅到他的气息、能听到他均有有力的呼吸声。我很想去拥抱他,可是我的对他的爱与欲望都遭到了破坏。我翻了个身,蜷缩着身子,背对着他。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我肩上。我没吭声,而且故意压低呼吸声,假装自己在睡觉。

他用手掰了掰我的身子,我顺势翻了个身。我赌气没抱他,他将我紧紧拥在怀里,轻声说:“静怡,我爱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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