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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醉了,不能再喝了,我送我回去。”

我说:“我没醉,只是有一点点晕。不过,要回去,我没意见。”

我从座位上起身的时候,他想搀扶我。我推开了。于是,他没再做出那个搀扶的动作,而是与我一前一后走出了酒馆。

夜色深沉,街巷中的游客稀少起来。沿街的商店很多已经打烊了,只有零星的几家店铺里灯还亮着。我们肩并肩走着,没怎么说话。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又让我伤感起来。晚风吹过,悠长的街巷冷冷清清。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是李莫尔而是张骁。我又想起了那首歌,悲伤地哼唱了两句:闭起双眼我最挂念谁,眼睛张开身边竟是谁。

我们慢悠悠地在街巷中走了半个小时,才回到我住的客栈。在门口的时候,张骁停住了脚步。

他问:“你一个人进去行不行?”

我说:“没问题。”

他说:“那你赶紧进去吧,明天见。”

我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回到房间,我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澡也没洗,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中午,我还没有起床,张骁就打电话给我。他问我起床没有,还说要带我去吃当地很有名的野生菌火锅。我说我想再睡会儿,就挂了电话。谁知他又打了过来,非要和我一起去吃,还说那家火锅特别好吃。我隔着电话,都能想象他说话时的样子,一定跟打了鸡血似的。我想,如果他在我面前的话,一定是声情并茂地跟我介绍每一样菜。

我被他的热情感染了,不太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15分钟后,我去你客栈大厅等你。”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当我收拾妥帖,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张骁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玩儿手机。我叫了他一声,他随即站起来,微笑着冲我走了过来。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

“挺好,你怎么这么精神?你不困吗?”我说。

“既然是出来旅行,可不能天天在酒店睡大觉,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旅游资源!”他说。

“那倒是。不过我今天本来就没什么安排。”我说。

“今天,我们先吃火锅,然后去看樱花。”他说。

“丽江也有樱花?”我问。

“当然,我觉得丽江的樱花,一点也不输武汉。就在雪山路上,人们都叫它樱花大道。路的尽头,还能望见玉龙雪山呢!几年前,我去过一次。”他说。

“是吗?那我们去看看。对了,吃饭的地方在哪儿?”我说。

“不在景区里,你跟着我走就是了。我租了一辆车,我们随便去哪儿玩儿,都可以。”他说。

“哦,你还租了车?你起的很早吗?”我惊讶地问。

“还行吧,车就停在古城南门外。”他说。

我跟着他往前走,没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停车的地方。我很路痴,不知道他载着我开了远,到了什么地方。倒是那家野生菌火锅店名不虚传,火锅确实很好吃。我们吃的很愉快,聊了一些美食相关的话题。但都是泛泛而谈。

饭毕,我们驱车前往樱花大道。一路上,我戴着耳机,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在音乐的催眠下,我有些昏昏欲睡。到了地方后,他叫醒了我。

下车的那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淡蓝色的天幕上,飘着几朵云彩。一条宽阔而笔直的公路两旁,栽满了樱花树。一团团、一簇簇粉色的樱花,在枝头随风摇曳。公路的尽头,玉龙雪山巍峨的耸立着。

我不由自主地感叹道:“哇哦,好美啊!”

张骁有些自鸣得意地说,他选对了地方,就知道我会喜欢这条樱花大道,还说要为我多拍几张照片。我没有反驳他,随口恭维了他几句。当然,我没有告诉他,比起樱花我更喜欢的是玉龙雪山。这是我的秘密。这个秘密属于我和李莫尔。

突然,我发现一个现象:在我的生活中、见闻中,我总在有意无意地找寻一些与李莫尔的联系。哪怕这些联系是隐约的、细碎的、零散的,我都能够利用自己的想象力链接到关于他的影像,从而让过去的他与现在的我之间,产生某种神秘的联系。我意识到这种做法很危险,会让我再次陷入绝望与痛苦。于是,清醒的理智开始占上风。

我让张骁在樱花树下,帮我拍了一张照片。但我还是忍不住地要求他,必须把玉龙雪山也拍进去。他夸赞我很会选景,说他学过摄影,也没我想的周全。我笑笑,没接他的话茬。

拍完照片,我说想沿着樱花路走走,看能不能走到玉龙雪山的脚下。他笑着说,你太天真了,有些地方看起来很近,走起来可不一定了。但他还是陪着我走了很远。最后,我自己放弃了。因为我们越走越远,玉龙雪山也越来越远。

我们往回走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累了。我们放慢了脚步,一边聊天一边走路,基本上没有欣赏风景。我心想,有些风景,还真是看一遍就会厌倦。而且,越绚烂的风景,可能越容易让人看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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