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孩子就叫白露吧(2 / 2)

“真抱歉,这是我第二次用,差点打偏了;还有就是一不小心弄坏了你的领域。”

少女略带着歉意地说道,她的语气微弱,有什么东西堵在她的咽腔中。

那是她没能吐出的血块。

“我忘记了很多,现在能够和你交流也都是已经尽了我所能,我能够说的不多,你能够问的可能也不多。”

双方沉默了几秒。

“你……能够感受到的啊。”

“是的,当我能够短暂拥有这股力量的那一刻,我就能够感受到你虚假的杀意,我想你是在利用我对杀意浅薄的感知来刺激我的觉醒。”

女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虽然不知道指使你试探我的人是谁,但她这人的恶趣味可真就独特,我有一点猜测,也要等着时间的认证了。”

“你或许对我的真实身份好奇,但我能够给你透露的,也就只有:‘我是旧世界的败落者。’这么一条,可那只是我以前的身份,我已经死了,那个是我,又不是我。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清楚,我的身上降临了一股意志,她在无时不刻地影响着我对周围的认知,有时又会掌握我身体的主控权。”

“而随着这股意志的散尽,我就又恢复了一个凡人的身份,具体的呢……街边的狗都能够都能够暴打我。”

“怎么说呢,现在的我正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我能够感受到自己本身的意志被压抑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与你无所畏惧的对话,就好像这道意志降临在我的身上,却不干涉我的选择,只是给我指明方向,让我感到很亲切。”

“能够跟你这个陌生人毫无隔阂的说话,应该也是那道意志的手笔吧,我能够感受到你的善意,以及跟你说出我的秘密的代价。”

“我不清楚这种仿佛看穿高山却又眼蒙黑纱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恕我言,跟你的对话就好像是长者跟晚辈的交谈一样”

“或许降临在我身上的意志就是想让我知道你是可以信任的,而我也能很明确地感受到这股力量在消散,那种通透的感知在逐渐淡泊。”

“所以,希望你在我恢复之后能够善待我,求求了。”

“嗯。”

女子答应道,她感受到眼前这名少女稚嫩的脸下是沧桑的内心,这般痛苦与通透令她这个见过那么多世面的人都有些呆了。

“……你似乎认识我。”

女子沉默了一会,问道。

听完她的话,陈辙摇了摇头

“不,我并不认识你,甚至连听过都没有,只是你的气息给我带来了亲切的感觉。”

她停顿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

“小姐,你……是龙吧?”

“嗯。”

对方答应的如此干脆也是陈辙没有意料到的,她还以为会否认。

“我能够感受得到你插在我胸口的的这把剑是龙族才能够使用的,而且,这把剑和你的相性很好,却又有一点隔阂,它……不是你的吧?”

这种姿势似乎有些尴尬,一位胸口被插着剑的少女正无视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跟罪魁祸首一脸淡然的说着话。

幸好这股没有散去的力量在不断地抑制着痛感,修复着伤口。

而这剑似乎有封印的功效,不会把她杀死,亦不会让她好受。

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睛看,没有回答,但眼神中却在答应着陈辙的判断。

“它的身上,似乎有我熟悉的气息……喂喂,你先别激动啊!”

陈辙赶忙制止着眼神明显变得火热的女子,后者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眼神冷静了下来。

“是的,它不是我的,它……是我已经故去的女儿的。”

“抱歉。”

陈辙说道,在这期间,她将这柄剑从胸口处拨出、擦净,递给了女子,整个过程看上去极其的反人类。

“感谢你,我会尽量去寻找这股熟悉的感觉是怎么来的,按理说我与你的女儿是没机会相见的,可能有什么是我所遗漏的。”

“谢谢。”

女子接过剑,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虚空,一脸复杂地看着眼前这名少女。

她没有说的是,当她取剑的时候,本不想用这柄剑,可是被不知什么影响,终究还是拔出了它。

想了许久,最终还是释然了。

没事,有的是时间去解释的,可能真的那个人说的一样,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远方沉重的钟声从城中的钟塔里传出,是午夜的钟声。

听到这钟声,原本还面色平静的她突然有点神色紧张起来。

“抱歉,我还有事要处理,我叫莫相愁,小妹妹,这是我的v号,有缘再见!”

一张硬纸片被塞进她的手中,随后就是她转身跳向阳台的身影。

陈辙有点惊讶,她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客厅,怔怔地说道: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金光在这时开始明显的闪烁起来,犹如大风中飘忽的残烛。

一道纯粹的金色物件飞入她的手心,是那个钟。

“你跟它说吧。”

陈辙轻轻地说道,她已经明白了这个天外来钟是身上的意志所带来的。

而现在,这意志即将离去,陈辙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这一别将是永远。

她能够感受到数千年的思念之情,积压在心头,久久难以释怀,或许这是她能力范围内唯一一件能够做得到回报这股意志给予她的恩情。

她能够感受得到这股意志的情感,同样这股意志也可以感受到她的所思所想。

“斯人已逝,此身何足挂念。”

她说着,手中的铃铛颤抖了几下。

“孤雁亦有归途,何必留念与于路边树的安息。”

“我已死,此身,不过我意志的暂居之所罢了,当晚风起,这一缕最后的微尘也将散尽。”

“思念的话,何足说出,不过徒增伤悲罢了。”

“……”

“您可真绝情。”

陈辙看着手上光芒明显暗淡的金钟,仗着这份勇气,默默吐槽到。

“我早已无情,此身又为何认为我还可以绝情。”

“……啊?”

对方并没有理会陈辙的疑虑,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彼岸之人本不应干涉现世,然而躲藏在时空尽头之人,似乎,牵动着命运的丝线,召我此般残念于世,由此看来,或许她是有一事求于我。”

“而现在,我已知道是何事。”

“?”

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像一个谜语人一样在这里自说自话?你给的我这份迷之自信,让我待会儿恢复正常很难办啊。

陈辙在心里面呐喊着,他很清楚,对方是能够感受到自己心里面所想的,不说出来只是个态度选择的问题。

说出来以及心里面想,同样是可以被听到的,但是带来的结果就不一样了。

“何必着急,你今后自然会知晓。”

她说着,同时手中的金钟在不断地变化着气息,不久后,金色散去,一股黑色的气息不断地从中冒出。

那金色的钟化作一块手镯,绑在陈辙的手腕上。

“我之前说过了,大雁亦有归途,我尊重这孩子的意愿,它认为你就是它的归途。”

“……啊?”

面对陈辙再一次的疑问,她依旧选择无视。

“时间不多了,在我离去之前,我最后再告诉你一点事。”

“我是本不应存在于这世之物,我所知晓的,我所拥有的,都不应被现世之人得到,所以在某些存在的限制之下,你是不会想到向我探寻一些隐秘。”

“你的身体拥有两到魂灵,在时间的杂糅下,他们不分彼此,而现在已经黑白分明了,或许那位挑战命运之人,就是想通过这一些变故来推动你的成长。”

“不过似乎有些用力过猛,目前来看是你的白压于黑,也就是说是你的母性大于父性,长此以往你的父性将会被蚕食殆尽,简单点来讲,就是你会彻底变成一个女孩子。”

“这个孩子将会增强你一部分的父性,来抑制你母性的发展,不过也是有一定限制的,如果是你常常借用母性的形态,你将会突破这份限制,到那时你就会……”

雌坠……

不必对方说明白,陈辙已经能够感受到那个结果了。

“嗯,你知道便好,最后还有一点的就是,我能够通过我旧日残留于世的权能,知晓一部分命运的丝线。”

“那个不知名的人把你的许多重要的是都提前了,我能够感受到,很快你就会知道更多的事。”

金光闪烁地更加厉害了,而且隐隐约约有马上散尽的迹象,对方很清楚这一点,她默默的苦笑了一声。

“看来时间已经到了,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想要跟你说一下,说一下一些属于我自己的话。”

“我刚才说过,我是一个无情者,曾经的我并不是这样的,只不过我经历了一些事,一些改变了我一辈子的事,迫使我斩除了与外界的共鸣。”

“你在未来想明白后,会来感谢我的,然而在这之前我也要先对你表示感谢,你让我体会到拥有情感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即使这个东西曾经无比深沉的伤害了我。”

“我的是,你不必知道,我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路人,一个帮你铺了块石头的人,未来的路还是得你继续去走。”

“再见了,孩子。”

说完这句话之后,金光彻底散尽,黑暗重新笼罩了这个世界。

对于世界的通透以及那个迷之自信也都随之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经历的一切都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在做一个很漫长的梦一样。

嘎吱嘎吱……

手腕上传来转动魔方的声音,陈辙看去,发现手腕上绑着的手镯,有着恰似咒印的纹路,歪歪斜斜的笔画组成了勉强的辨认的字体。

子、丑、寅……

它们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在这漆黑的夜里现在荧光星星。

陈辙第一时间想到了天干地支的纪年法,或许这就是遵从着古人留下的规矩吧。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电灯的开关,随着一声啪,LED灯的光芒撕破了黑暗的笼罩。

“回来了?”

望着手上熟悉的老茧,他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男身。

愣了一会儿,他想清楚了一些事,这是一种迷雾感,他感觉今天的自己就像是迷失在迷雾中的人一样,缺乏了对外的探知。

一切都感觉到理所当然,即使很不符合自己正常的思维,但是又不愿意去过多的思索。

或许正如那位所说,很快自己就会知道这一切了。

而现在应该就是要凭借着呢,不知为何物的直觉走了。

也就是说,是时候给另一个自己取个名字了。

“白露,怎么样?”

他询问着自己,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碰瓷一些游戏里面的角色,但是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符合一个人单纯的女生的名字。

“可以,还挺好听的。”

心里面响起了一道软弱的女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像是那种整天宅在家里面,不问世事的少女。

听到这声音,陈辙愣了一下。

怎么说呢,世界另一半,与自己的记忆感情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性格方面不同而已。

但还是好强的保护欲,怎么说?

以后若是被别人看到了,自己女生的样子齐了邪念,又该怎么去反抗?

“这是我妹妹,而我妹妹就是我?”

……

头好晕,自己为什么这么自然的接受了这个设定啊?

算了,对于一个擅长摆烂的有志青年来说,能够等到至少这一真相的时间到来就不会去,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瞎猜测。

不过似乎明天去不了学校了,有点烦啊。

陈辙暗暗自嘲了一下,便起身回到卧室洗漱,一切照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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