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个人不行……吗（1 / 2）

[月球塔布加基地]

银白色的月球上，坑坑洼洼坐落着许多环形山，清一色的灰白色中横穿一条扎眼的红色印记，不知是如何形成的。在一座环形山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人造物，一旁漂浮着一个如古生物一般的载人航天器，如浮游生物一般飘忽不定。

“月面的塔布加基地近在眼前，却不准我们登陆，SEELE真是不近人情啊。”这个航天器是长条柱状的，前后两端有四只脚一般的着陆缓冲器，头部为圆形，尾部装有四个喷射装置便于移动。一旁的基地中，一个巨人躺在其中，脸上的紫色面具像是缝上去的，头的前面被支架支撑着一个巨大的EVA式头盔，好像准备要安装上去；身体是黑色，像穿了一件外套。环形山的内壁上，坐落着许多柱状白色建筑。

“Mark.06的建造方式和其他机体不一样，知道这个就行了。”碇源堂透过飞船上的狭小舱窗向外面望着。

“但是五号机之后应该没有其他建造计划了啊，”冬月对此表示疑问。

“恐怕还有未公开的死海文书外典。SEELE想以那个为基础，慢慢推进剧本吧。”

“但是想必SEELE已经发觉了吧，NERV的最终目的。”

“即便如此，就算是要违背神的意志，我们也只是在走好自己的路。”他们往外看，只见巨人蓝色的手指上正坐着一位赤裸着上身和双脚的少年，一只脚踩在手指上，另一只脚向下耷拉着，皮肤白皙，反射着太阳的光，灰白色的发丝在微重力的条件下漂浮着。

“人类吗？不可能吧……”冬月说道。

之前那位少年转过头来，用赤红的眼睛望了过来，口里念着，“初次见面，父亲。”

面对着“日本海洋生态系保存研究机构”的牌匾，剑介不禁连连发出感叹，“厉害，太厉害了！永久保存着本该灭绝的海洋生物，把染红的大海恢复到原来的面貌，不愧是肩负大实验计划，如同神秘神迹般的圣地！光看外表就如此，让人叹为观止！有你这个朋友真好啊——”剑介贪婪地拿着摄像机到处乱拍，一边拍还一边发出这惊人的感叹。

血红的大海上兀然建立这一块白色的基地，基地上密密麻麻的布置了许多净化装置，活像一块白色的电路板。基地的一侧，是一大片清澈透亮的蓝色海水，通过导管输送的红色海水，经过一系列的转化，变成清澈的蓝色，再运送到那一片海洋中，不失为一项壮举。四处的海鸥不断喊叫着，好像回到了15年前的世界。

一旁的丽仍然穿着校服，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一只手背后提着一个白色袋子，用另一只手去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穿着粉色短裙的明日香则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低头闭着眼睛，任凭海风吹拂发丝在风中拂动着。冬二一只手搭在真嗣的肩上，说道，“真是太感谢了。”

“要谢就谢加持先生吧，”真嗣背着一个斜肩包，上身穿着白色T恤，下身配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向大门旁边窗户中穿着白色衣服的加持望去。加持通过电话说，“接下来有几道麻烦的步骤。”

“啊？”冬二发出疑问的声音。

[长波放射线照射时灭菌处理室准备中]

所有人脱光了衣服站在分别站在一个个狭小的舱室中，头顶的光线频繁在身上闪烁着。剑介表露出害怕的样子，在光线照射时冬二则惊吓地跳了起来。真嗣抱着片片，一脸无奈；明日香则不屑的闭着眼睛，绫波丽无动于衷。一行人随即又被送到一个昏暗的充满红色光线的房间中，四周不断喷洒着强劲的水流，紧接着又被投进散发着紫光的水池中，被打捞起来后，又被扔进刚才的房间用水冲刷，又被投进水池，然后被强烈的风吹得摸不着头脑，明日香则大叫道“讨厌”。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后，众人穿好了指定的白色衣服，都疲惫不堪，只有绫波丽无动于衷——但他们在看到眼前的从未见过的震撼景象时，又尖叫着飞奔过去。

只见面前是一座巨大的水缸，无数海洋动物在其中无忧无虑地畅游着，海水由深及浅从深蓝变成浅蓝，海面上的光线投映出斑驳的影子，

“好大的水槽啊！”

“好厉害！”

海底珊瑚礁向上延伸着，五彩斑斓的珊瑚在其上生长着，粉红色的水母牵着长长的丝线一鼓一鼓地游动，条条热带鱼则在珊瑚礁间来回穿梭着。比一般的企鹅大不少的片片也显得尽兴，在企鹅面前尽显王的风范。

“哦呀，都是活的，”冬二感叹道，三个人就这样来回参观着，不一会儿又发出这样的感慨：“背上背的是什么东西？”

“好像叫做龟吧，”剑介回答道。明日香则独自坐在一旁的水管上，吐槽道，“跟小孩子一样。一群笨蛋。”

她站在一个圆柱形的水缸前，呆呆望着。真嗣走了过来。明日香看到，默默地拿出兜里的游戏机。

“绫波你能来真是太好了，身体好些了吗？”

“嗯。任务结束了，所以今天没事。”

“这里好窄啊，要是能在更广阔的地方游就好了，”真嗣看着水缸中的鱼说道。

“不行，他们只有在这水槽中才能存活，”绫波面无表情的说道，又顿了一下又说，“跟我一样。”真嗣则呆呆望着绫波，疑惑不解。

“我开动了！”众人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一起坐在绿色的毯子周围，一个个黑色的保温盒子中摆满了寿司、饭团和烤土豆之类的美味食品，旁边还有两个瓶子以及几个纸杯。“嗯？”品尝了食物，明日香说道，“真意外，很好吃呢。”

“啊，”加持表示赞同，胸前的领带被风吹到肩上，嘴里含着食物吐字不清，吞咽下去后又接着说，“手法和调味都很厉害。”剑介走在一旁评论道：“居然能把九成人造肉料理得这么好吃，实在是惊人啊。”冬二坐在一旁的长凳上，感叹说：“真是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一手。”

“美丽小姐总是吃速食品，所以只好我来做饭了，”真嗣将瓶子中的汤倒到纸杯中，转手递给了一旁的剑介。

加持忽然正经的说道，“真嗣，会做饭的男人很受欢迎的哦。”

“听到了没有？”剑介看向一旁的冬二，向他示意道。冬二大口咀嚼着食物，转而翘起二郎腿，双手叉在胸前，大声的说道：“我不同意！这不是男人该做的事！”

“迂腐守旧，像个笨蛋，”一旁的明日香坐在一旁，手捏着筷子犀利地评论道。

“你说什么？！男人的原则可是很重要的！”

“越来越像个笨蛋了。”

“什么！怎么……”

“好了，吃吧吃吧，”真嗣端着盘子递向冬二。一旁的片片也享受着美食。真嗣转眼看向绫波，手里拿着便当盒，却没有打开。“对不起，不合你胃口吗，绫波？”真嗣关切地问道。

“不，我只是不吃肉。”

“为什么日本人没有做错事也要道歉啊？！”一旁的明日香吐槽说，站了起来，“还有你，生物就是要吃其他生物才能生存！来之不易的食物给我全部吃完，别浪费！”看到绫波无动于衷的样子，式波气的捏紧了拳头，“走后门的，想吵架吗？！”绫波丽依然无动于衷地坐着。

冬二则一蹦一跳走过毯子，来到绫波跟前，双手合十说道，“那么我就不客气啦。”他接过绫波的便当，片片一蹦一跳的扑腾着翅膀上来抢，铃原怒斥道，“才不给你呢，真是缠人啊……别过来，蠢货！”于是，一大跨步跨过了毯子，跑的远远的——片片穷追不舍，也跟了过去。“笨蛋一个，”明日香抱着手说道。

真嗣站了起来，端着瓶子走过去，“那么，来点味增汤怎么样？”真嗣真是将汤倒在碗里，递给绫波。她轻轻接了过去，浅浅小啜了一口，睁大了眼睛盯着杯子中的浓汤，其中漂浮着紫菜和切成块的嫩豆腐，轻声地说：“好喝。”

“这就是大地母亲，看着就让人心痛啊，”飞船已经变成了纸飞机般的模样，飞船旁边铁板升起，从一边抽出几根平行的尖针。头顶上的地球上好像有一块重重的疮疤，一个血红的圆圈在地球表面以同心圆的模样向外扩散着，中心是如彩虹一般的圆圈，由红色扩散成紫色，又变成黑色，中心好像一个无底的大洞，又像是惊悚的眼睛，不像是地球上的产物——从宇宙看去，遮蔽了一大块天空，在一片血红的地球上仍然历历在目。“但是希望看到这一惨状的大有人在，因为这是个人类无法进入，原罪的污秽也都被净化了的世界，”碇源堂隔着走廊坐在冬月旁边，仰着头说。

“我更期待一个被人所污染的混沌世界，”冬月说。

“混沌不过是人的想法，整个世界都是井然有序的。”碇源堂用他雄浑而沙哑的声音说道。

“是在人心混乱的世界吧。”

“无法想象在我出生之前，这片海洋竟是蓝色的。”

“这种人能生存下去的环境，这里复原的很成功了。”加持和真嗣靠在栏杆上，眺望远处的风景。

“但是这海风，好像有股奇怪的腥臭味呢，”真嗣在空气中嗅了嗅，然后说道。

“这是海洋生物腐烂的味道，表明他们曾经活过——和那片什么都没有的红色海洋不同，这才是海洋真正的面貌哦。本来世界是很广阔的，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生物，我想让你们明白这一点，”加持背靠着栏杆，仰着头看，向天空中自由飞翔的海鸥说道。

“我很高兴，美里小姐也来就好了。”

“葛城不会来的，因为会勾起过去的回忆……”

“什么回忆？”

加持仰着头，嘴里叼了根烟，思考了良久，嘴里冒出了那几个字：“第二次冲击（SecondImpact）。”

那一天，人们见到了从未见过的恐怖景象，宣告者地球上生命的终结，神明的力量不可侵犯。

南极的冰霜无法阻挡灼热的光，天空好像破了大洞，无数的光线从一处一涌而出，睁开了一只血红的大眼，漆黑的大球以南极之巅飘然上升，地面上，四个光一般的巨人瞪着血红的大眼，空中漂浮着赤红的枪——无助的少女，眼睁睁的看着远处如光一般的12只羽翼，她愿意用自己虔诚的信仰，祷告这不是与父亲见到的最后一面。她能感受到近在眼前的温度，在灰烬中唯独留下的，他贴身的信物。舱门闭上的一刻，无边的黑暗将她裹挟，这一刻她才知道，也许，她早已不应该留在这世界上。碧蓝的海水冲刷着斜直的坝坡，被灼热的阳光晒蔫了的海草，无法再次得到水的拥抱。

“葛城为什么会加NERV，你听说过吗？听说她的父亲是个活在研究梦想里的人，她讨厌那样的父亲，或者说是憎恨……”

“和父亲相处不好啊，和我一样的，”真嗣回想起那天的画面，从她的眼中好像能读出几分悲伤。

“‘和我一样啊，’”真嗣在心中默念着，红色海洋中的一片“绿洲”。

“但是最后她父亲救了她，活下来的人背负了很多东西，必须完成逝者的未竟之志。如果孤身一人背负重担，那就更难了——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痛苦。”真嗣双手扒在栏杆上，远望着一望无际的红色海洋，那大概是南边罢，未熄的海风迎面吹来，海面上屹然屹立着白色的高塔废墟，在流水的侵蚀，海风的吹拂下巍然不动。

“三分钟前，冒纳凯阿观测站捕捉到目标，正在输入轨道数据。”

“第三监视卫星光学捕捉到目标，以最大比例输出图像到屏幕。”

只见屏幕上赫然投影出一个巨大的黑球，其上有无数个白色的眼睛不断的移动着，像是立体主义的抽象画。周围的时空弯曲的在它身旁围成环，像个小型的黑洞。“AT力场竟然把光都扭曲了，真够可怕的——那么，预计降落地点是？”美里问道，没过一会儿又一脸无奈地自顾自的回答，“肯定又是这里吧？”

“经MAGI再次计算，命中NERV总部的概率为99.9999%，”伊吹看了眼面前的显示屏回答。

地球轨道上，许多架武装飞船不断向目标投掷着炮弹，但却被六边形的领域完美的拦截下来。

“N2航空爆雷也毫无效果，”日向报告说。

“不能改变它的轨道吗……”

“AT力场集中在目标的一端，再加上坠落时的能量——”

“就是说这个使徒就是颗炸弹，”美里抢先回答道。

“第八使徒直接轰击的爆炸规模预计平面直径42万，深度可达地面下15000。”

“第三新东京市将会蒸发，不只是地下都市，就连中央教条都会完全暴露在外。”

“碇司令呢？”

“受使徒的影响，上层大气的电波十分不稳定，现在联络不到他。”

“只能靠自己来决断了，通过日本政府与各省，NERV发布特别宣言D-17，半径120公里内的所有市民马上去避难。”

“没问题，政府相关人士早就想着撤离避难了。”外面，无数的飞机像蚊子一般在空中拥挤地飞行，一幢幢大楼正在缓缓下降，公路上的汽车络绎不绝，排成长队。就连轮船也出动运输避难民众。

（市内普通市民已避难完毕，部内警报的非战斗人员，以及D级后勤人员已全部撤离）

“已经拜托松代那边备份MAGI了，”伊吹摩耶报告。

“那你准备怎么做？”律子端着一杯咖啡说。

“就算是EVA，也没办法飞上天啊，”青叶说。

“空间扭曲得很厉害，根本找不到狙击点。”

“这么厉害的对手，我们完全对付不了啊。”

在场的所有人众说纷芸，争论不休，却始终想不出合适的方法。

“你是说真的吗？”

“是啊，真的。”

“这种计划也能称得上是作战吗？MAGI的计算结果显示失败率超过99%，即使成功，也会损失三台EVA。我作为技术部的一员实在无法接受。”

“可能性并不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