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VA的驾驶员（2 / 2）

漆黑一片的插入栓，忽然出现外界的景象，映入眼帘的是真嗣奋力抵抗的狰狞面孔。

“接触面第三保护膜溶解！”待两人进入后，真嗣将试图向后一拉，然后奋力向前推去。此时，初号机直起身，原本包裹着紫色外甲的手掌露出苍白的皮肤，手指末端的指甲清晰可见，蒸腾着白色的雾气向上飘升。

“就是现在，赶快撤退！”美里大喊。

（撤退路线是34号，撤到山的东面）

“转校生，他们叫你撤啊！”黑皮探出头，两手扶在操纵席的椅背上。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真嗣小声嗫嚅着相同的话语，低着头缄默不语。

“转校生！！！”铃原撕破喉咙大喊。

真嗣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不能逃避！”此时，初号机肩部凸起的尖端打开，真嗣一把抓起其中的匕首，用鲜血斑驳的手掌握住刀柄，刀刃朝向前方，摆好姿势蓄势待发。

“装备高振动粒子刀！”

“真嗣，服从命令，快撤退！”美里劝说道，“真嗣！！”

当时间只剩一分钟的铃声响起，真嗣随即张大嘴怒吼着，插入栓内被光线染红，映射到真嗣脸上好像一只发狂的猛兽，随即猛然向前奔去，在山间一滑，冲到使徒面前，不料触手竟穿机体的腹部，真嗣再次怒吼着，强忍痛苦奋力将刀刺入使徒的核心，振动的刀刃刮出丝丝密集如发丝般的火花。持续的嘶吼，持续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颤抖着，狂叫着，强烈的震动是水中的氧气聚集成为密集的水泡，在狭窄的空间内不停回旋翻转，随着嘶吼声震颤。

“初号机距离活动时限还有30秒。”

痛苦的嘶吼声直击人心，旁边的两人无不显露出惊恐的表情。

“29，28，27，26，25，24，23，21……”

惊心动魄的倒计时，随着“1”而结束。核心越胀越大，最终崩裂成一阵血雨。

“EVA初号机停止活动。”

“目标完全崩解。”

美里盯着眼前这一景象，血雨中初号机仍保持着插刀的姿势，两条细长的触手仍插在腹中，僵硬不动，好像一块雕刻作品。天空因血雨变得阴沉，只有山腰间的彩虹增添一丝亮色。美里紧皱着眉头。漆黑的插入栓中飘荡着细若游丝的抽泣声，如细雨，像生命之水般透心的凉。下起了连绵不断的雨。雨水无情地冲刷着这永夏的东京，阴沉的天空似笼盖起了灰色的罩子，灰暗的建筑，杂乱的电线，灰色的道路，揉合，喧嚣，却又宁静。

“为什么不听从我的命令？”

“对不起，”真嗣坐在鲜红的座椅上，空间被亮光漂白变得一片模糊，手握着水杯，肘部搁在大腿上。

“你的作战负责人是我吧？”

“是。”

“你有服从我命令的义务，明白吗？”美里气愤地质问。

“是。”

“以后不能再这么做了。”

“是。”

“喂，你真的听进去了吗？！”美里提高声调，如利刃一般划破这平静。

“嗯，我都知道了，美里小姐，”真嗣穿着全身黑的衣服，脖子上围着一条毛巾，戏谑调侃地说，“有什么关系，反正赢了……我会听你们的去驾驶的，总可以了吧？”说完，举起水杯将吸管送到嘴边。

——美里冲向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落在地上的水杯中冰块发出咯咯的清脆碰撞声，在空旷的房间中回响不绝。真嗣静静看向地面。

…………

“算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美里松开手，真嗣后退一步，鞋底板在地面上踏出清脆的声响。房间中只剩一人。

美里猛抬起手，随即传出一阵清脆的抽打声。

细雨仍连绵不断的下着，天色黯黮，树叶摩挲发出诡秘的嘶号。

“下一站是长尾峠，长尾峠，请从右侧车门下车。”

真嗣戴着耳机，放着“蒼いレジェンド（苍色传说）”。车上的人越来越少，只留下斑驳的水渍。灯红酒绿的街市，人山人海的喧嚣。独自在雨中漫步着，心中究竟是平静还是同样的喧闹。在街头与流浪的野猫作伴，身上的纸板终究敌不过雨后刺骨的寒……

光线从缓缓拉开的门中挤入，雨夜中地板上已经上了潮气，床上空无一人。

“他是不打算回来了呢，那个笨蛋。”

清晨的山，在如牛乱般浓稠般的白雾中氤氲开来，似无底的白色深渊随着清晨的谷风漫上山顶，似轻盈的湖水拍打湖畔。翠绿和乳白融合在一起，彷佛褪色的老照片。远处白色的建筑与浓雾浑在一起，仿佛幻境一般。悠远潮湿的风扑面而来，发丝在风中飘荡，迷雾遮住视线，不知西东。真嗣静静的站在悬崖边，感受这一切真实的不真切。

“碇，碇真嗣，”略带口音的老教师点名道，“什么啊，刚转学就请假了啊。”

“随便啦，”黑皮冬二说道，一只手撑住下巴，紧闭着眼睛。

“现在发上周的考卷。”

“唉？”众人纷纷感叹道，桌上都摆着一部红色的平板电脑，似乎是用作教具。

只有绫波丽，独自望着窗外，头上的包扎已经拆下。

黑夜降临了。

寂静的公路没有络绎不绝的车辆，只有独自低头彳亍的迷茫的少年。道路两侧发着微微红光的路障，整齐的沿着道路延伸，不是有几个倒在地上，仿佛乐谱中不协调的音符。没有音乐，生命是没有价值的☆歌唱音乐的百灵却未尝不是迷茫的鸟儿。

隧道，黑暗中，一丝的光都无处遁形。

海浪，海水中，每一朵浪都无处可藏。

拦腰截断的断桥，凌乱不堪的桥面，禁止的警示牌横在路面。

“我受够了，带我去见美里小姐吧！”真嗣低沉着声音说，语调却激烈地在晚风中颤抖，双手握拳痉挛。真嗣转头望向，隧道口顶上漆黑的树林，瞬时数不清的聚光灯一齐刺来，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特务眼戴墨镜，把手抵在耳朵上小声嘀咕着什么。真嗣用手遮住刺眼的光线眯着眼，远望着。

清晨的地下都市，换上了白色的光线，斜照在大地上，所呈现的景色与地面上却截然不同。真嗣蜷腿坐在房间的黑暗中，墙壁上有NERV的鲜红色的标志，地上的反光照射在他白色的衬衣上，裤子上，发丝上，却照不进他深埋在黑暗中的眼中。“你出去晃了一圈，心情好点了吗，碇真嗣君，”美里从光亮处走来，走路时鞋底板踩出马蹄般的清脆声响。

“没什么，一切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没什么自由可言了。我只要能够驾驶EVA就行了吧？爸爸就是为了这个才把我叫来的。”真嗣说，“没关系，我会驾驶的，这样你们就满意了吧？”

“我们，那你自己呢？”美里的影子边缘清晰，映照在明暗的交界处。

“我知道自己不行，你们其实也很清楚吧……但为了受伤的绫波，美里小姐还有爸爸……”

“你说够了没有？！”美里的怒吼撕破了平静，真嗣猛然地抬起头。“这跟别人有什么关系？要不要继续做EVA的驾驶员，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你不愿意的话可以离开这里，一切全在你自己——你自己来决定。”

大门紧闭。空旷的房间变得漆黑一片。真嗣睁大眼睛。

“你儿子还在闹别扭啊，和预想的一样，”冬月将一枚将棋下在棋盘上，敲出清脆的响声，左手拿着一本古色古香的小书，正在复盘着棋局。

“嗯，接下来让他多和丽接触，计划照旧。”

一张桌子摆放在空旷空间的正中央，四周是，淡蓝色的灯光，大概位于金字塔的上层。

“14年前就定好的剧本，被命运捉弄的孩子们，”冬月斜眼瞥向碇源堂，“——这未免太残酷了。”

夏日聒噪的蝉鸣，光线穿过树叶形成斑驳的树影，风轻，雨晴；一排水龙头其中一个独具个性地朝天，水洼中的蓝天白云正缓缓流向下水道中，落叶是湖泊中的一叶扁舟。

“不要手下留情，好了，快动手，”冬二勉强地说道，“不然的话，我会不安心的。”

“嘛，他就是这么个直肠子的人，拜托了，”剑介说道。

凉亭下，树上的鸟雀惊飞。随即一声沉闷的响声。冬二咬着牙，故作坚强却抽搐着脊背，强硬地抬起头来——脸上肿了一大块，一只眼痛苦地眯着，口齿不清地说，“这样我们就算扯平了，抱歉，之前我打了你，碇。”随即憨憨地笑了两声，脸上也变得随和。

真嗣放下拳头，微微地笑着。这一幕都被远处角落处的绫波看到。

哗——晶莹的水花在泳池中绽开，滴落在女同学们从泳帽中露出的湿润的发丝上。他们都身穿着灰黑色的连体泳衣，紧身的设计勾画出诱人的曲线，在炙热的阳光下凹凸更是明显，修长的大腿毫无保留地裸露在外，有些在岸上嬉笑飞奔着，有些在水中搅起浪花荡漾的池水在阳光下为池底积淀出不断变化的花纹。“冲啊，代佳子！”周围的女同学欢呼着。绫波则坐在边缘的网状围墙旁。

“不可以输哦！”

“输了的话，可要请吃披萨哦！”旁边的女同学起哄道。

高高的泳池下方的操场上，一些男生正在操场上“冲啊”“冲啊”地飞奔着，一部分则身体泳池旁边的斜坡上，盯着上面嬉笑的世界。真嗣抬起头，向在围栏边的绫波望着。

“讨厌，男生们在看啦，”两个扒在围网上的女生喊道。“下流，不能偷看！”

“铃原的眼神好下流啊。”一位女生用犀利的语气评论道。

“碇君！”一些女生则拖长了声音一齐大喊道。

“绫波丽，14岁，根据马尔杜克报告书所选出的第一适格者，第1少女，新世纪福音战士试做型零号机的专属驾驶员，过去的履历一片空白，全都被消除了。”律子说。

昏暗的空间中，无数的电火花正在零号机身上闪烁，这是复杂又消耗巨资的修理工作。

“就是为了救绫波，爸爸……”

（启动系统发生异常）

（第三区域发生异常，中枢神经元开始产生拒绝反应）

（主传导系统混线，正在流动。脉冲逆流，无法制止）

（直通监视器断线，插入栓深度不稳定，正被EVA吸走）

“停止接触，紧急切断，1到6号回路，”律子说。

“不行，无法接受信号，”一旁的伊吹焦急地回答。

轰然，零号机挣脱开墙上的束缚，牵出黑色的细长电线，轻易被挣断，向前冲去，用手捂住脑袋，痛苦地摆动。

“零号机失去控制！”

“终止实验，切断电源，”站在钢化玻璃窗旁的碇源堂说道。律子立即打碎控制台上的一块橙色玻璃，拉起其中的一道栓，巨大的电线立刻弹出，在落地前向下喷气后平缓地落在地上。

“零号机切换到备用电源了。”

“距离活动时限还有35秒。”

“自动控制系统仍未启动。”

橙黄色的零号机，奋力的捶打着司令面前的玻璃，一拳接着一拳，周围的铁皮都被打得凹陷，坚硬的玻璃被震得四分五裂；司令仍不改其色，冷静地站在窗前，即使玻璃碎渣到处飞溅。

“危险，请退后！”推到后面的律子朝着碇源堂喊道。

零号机脖颈处忽然冒出烟雾。

“自动弹出装置启动了。”

“不好！”司令震惊担忧地说。弹出的插入栓因为其弹出的强大推动力使得它在巨大房间的顶部横冲直撞，与天花板和墙面摩擦着，猛撞在墙壁上后，调转方向冲向墙角。

“零号机仍无法控制。”

“快使用特殊酚醛树脂，”律子指着旁边的人说道。

插入栓对着墙角冲击了一阵后，重重的砸在地上。“丽！”司令震惊喊道，瞳孔收缩，脸上挤出深后的皱纹。墙上立刻打开了几堵阀门，深红色的熔融液体从中喷出，射向正在猛撞着墙的零号机，将墙壁装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在十秒的倒计时中最终瘫痪停止，头依然靠在那个洞中。愈升愈高的树脂溅起红雾，缓慢地凝固。

（零号机停止活动）

司令赶忙跑向半掩在树脂中的插入栓，徒手抓起滚烫的旋转式阀门，冒出滚烫的蒸汽，又因为应激反应而后退，甩落了眼镜，不管地上的眼镜，随即又向前，奋力打开舱门，吃力地喘息着。律子则惊悚的看着这一切。

橙红的液体从中一涌而出，洒落在地上好似一潭血泊。“丽，没事吧，丽！”司令急切地将头探入插入栓内，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绫波丽用微弱的声音应答了一声，用尽力气点了点头。

“是吗？”司令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一涌而出的血泊中，那方形的塑质眼镜在高温中扭曲变形，镜片也砰的裂开，出现一道道裂痕。

第五使徒昼天使（SHAMSHEL向需勒）袭击第三新东京市的第二位使徒，名字来源是犹太教中司昼的天使“Shamshel”，原意是“太阳之光”。其身体呈紫红色，头部扁平，身体为长条状，胸腹部有多对足，头部下方还有一颗红色的核心。有飞行与垂直战斗两种形态，它的触手犹如两条高热的鞭子，能切割并溶解与其接触的物质。这样的造型看起来类似某种远古海洋生物，也被故事中的葛城美里吐槽：像女性最讨厌的某个部位。（漫画版）

另外，Shamshel是在犹太教、基督教的神话或传说中的天使的名字，被称为“神的力量强大的儿子”的第四天的支配者。是守护伊甸园的天使的王子，在天国给摩西带路的人。根据《光辉之书》，他率领着365个军团，另外根据《以诺书》，他是掌管“昼”的天使，也是堕天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