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未来的路（2 / 2）

“李林少爷，这不是很正常吗？”

一丝不苟的脸庞上浮现出困惑，约翰理解不了路标中目的地有哪些不正常，他怎么看目的地都很正常。

正常的人类，正常的献祭现场，正常的祭品。

刚刚疑问，约翰就瞬间理解了原因，上级与中级的天然的鸿沟。

理解了原因，约翰眼中的光线顿时浮上了一点火苗，那火苗顺着细线延伸到路标上，化作一团包裹着路标的黑色火焰。

火焰熄灭，眼中的细线收回后，约翰微微躬身。

“您看看这两个，是不是稍微有些正常了！”

“驾驭战车的双生天使，执掌火焰的地狱公爵，光明与诅咒的镜像，魔王比列身后的大恶魔，请您聆听呼唤，降临在此地吧！”

听着对面的呼唤，正常了许多，并未提及血腥的祭品，李林还是皱起了眉头。

“约翰，这是没特殊标记过的？这怎么听，指向都很明显吧！”

“老爷并未想回应！”

“为什么？”

“恶魔的传统！”

“恶魔的传统？血统和契约之外，还有传统？”

“漫长岁月积累下来的无趣，算半个传统吧！”

歪头想了想，李林才理解了约翰的话。

“活腻了，是这意思？”

“所有智慧恶魔的烦恼！”

“你也有？”

“下仆已经在贝利亚尔家服务了两千年，而且还会继续服务下去！”

听到约翰毫无情绪起伏的话语，看着他那平板的脸，李林切实的体会到了漫长的岁月对不老的生命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是日复一日的活着，但也仅仅只是活着，不敢死而已。

“日复一日的工作，工作到永恒，确实无趣！所以那位指向也是一样，服务了人类不知多少岁月，对这种司空见惯的呼唤，早已经无趣…”

“近百年，不…应该是近三百年吧！我看到老爷从庄园里出去只有两次！”

“另一次？”

“您父亲死的时候！”

“那倒是够无趣的，我还以为是我生的时候！”

约翰张了张嘴，陷入了沉默，再然后又浮现一点疑惑。

“下仆还以为您会问问您父亲的死！”

好像才想起这一茬，几千个日夜从来没想过的事情，李林询问的看向约翰。

“怎么死的？”

“年轻恶魔的通病，当被异性吸引的时候，他们总会忘记，比七宗罪还罪恶的…”

稍微的诧异，没有丝毫的感情，对死亡的父亲李林毫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死法。

“背叛！恶魔死于背叛…他不会是被魔鬼盯上了吧？”

不知李林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约翰连忙摇头，生怕李林产生不好的联想。

“不是，是太阳教廷！”

“听名称好像就是恶魔的大敌！”

“在人间算是吧！”

微微躬身，约翰有些不自在，他总觉得他和李林的谈话有些不正常，哪怕是在恶魔的世界中，也不正常的过了头。

“您不伤心一下？”

“我应该伤心吗？”

“您不伤心，我好像就不需要为您擦眼泪了！”

“眼泪？这种东西还是等我无趣的时候再擦吧！我现在还不到六岁，这么早就经历了擦眼泪，太早了吧！往后的人生没有眼泪可擦，岂不无趣？”

“您已经考虑的那么久远了？”

“没有经历过的，等我无趣的时候再去探索，和你聊过，我已经有了这么个模模糊糊的想法！”

“李林少爷？”

“毫无节制的满足欲望，对欲望无趣，等死！有节制的满足欲望，对欲望无趣，等死！不老的生命，我想换一条路看看！”

“都是满足欲望等死，听起来…结果一样！”

“我以为你会惊讶！”

“您觉得没有其他的恶魔走过您说的路吗？”

你还不如直接说我太嫩！

舀着面前的布丁，掩饰着轻微的尴尬，李林呼着火辣的热气。

“呼！上级恶魔走过吗？”

“也许有！”

“我还以为我能做个不一样的上级恶魔，原来我想到的，已经有恶魔做过…”

李林失望的看了眼约翰。

“我和贝利亚尔外的那一家差距有多大？”

迟疑，茫然，连对比都做不到的约翰张了张嘴。

“也许是下仆和您的差距！”

“一百倍？”

约翰默然无语，这就是恶魔世界的阶级差距，中级的顶点和上级的顶点，差距就是一百倍。

“区区一百倍！看样子我们这个世界的上限不太高啊！”

李林毫无自觉的感叹，好像在说，他六岁就达到了一，岂不是六百岁就能达到了那一百倍。

“血脉的顶点，从来不是时间能够抹除的，更何况您已经算是走到了所有生命的顶点，再往上已不算生命，也不是走能到的地方，那是飞也飞不到的地方！”

仿佛理解了约翰的意思，同样的默然无语，李林又一次在手指中探出了光芒璀璨的细线，延伸向那璀璨夺目，绿色中泛着猩红的光点。

直到细线进入光点，李林才敢发出心声。

“无趣？不知道让我动不了手指头的那一位，对生活全然无趣的，等死的，敢不敢喊一句，比列是贝利亚尔的分家！敢喊的话，才是无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