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各求各利(2 / 2)

“要不是你头上有个好爹,我后边有个定国公府,信不信这刘老三真能让你我兄弟喝西北风儿?”许连城没再像个傻子一样杵在楼梯上,扭头进了账房。

还没进门,穆庆晨就觉得呛停,连忙走到暗格那里,“我的天,大哥,不是你这个吸法儿啊,这烟草是我托人从南蛮子那边进的货,金贵着呢。”

“不就用来给人抽的吗,”许连城搬来个木椅坐在窗户边上,“以后那刘老三来,骂出去就行,又不做这单生意,没必要留那个面子,今天人家走是知道我在那儿,你信不信,明天我不在,人家照样来?”

“这都能拉下来脸皮?”

“七品芝麻官儿给一品提鞋,那能叫羞辱?”许连城拿这几本书放到腿上,“那是提携!”

兄弟两人好歹都是官家的子弟,这么比喻倒也通俗。就是穆庆晨挠破了头皮,“那内个刘老三热脸贴冷屁股一样的天天在咱旁边提鞋是为了个啥?“

“你以为人家真的是为了你这铺子?醉翁之意可不在酒啊,京城北边这儿的刘大财主你总该知道吧,”许连城从手上琉璃瓶里倒了颗糖出来,盖上口,扔给了穆庆晨,“单掌柜家的薄荷糖,自己拿。”

“刘万财啊,那家伙我听我爹说前些日子下江南去了,”穆庆晨关于京城的权贵人物还是知道一些。

“其实今年年初,刘万财就宴请过咱这个北街大大小小的店铺掌柜了。”

“我咋没听你说过。”穆庆晨俩眼儿瞪得老大,“有席吃,你都不叫上兄弟我?”

“理念不合罢了,你还记得西坊前两年白家修的竹林苑吧,”许连城从一堆书里边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扔给穆庆晨一份邸报。

“就那一户阁园抄到五十万两的竹林苑?”穆庆晨眯眼噘嘴,“你的意思是说刘万财想开第二个竹林苑?”

“年初刘万财就有这个想法了,没看人家都下江南努力去了吗?”许连城鄙夷的看着穆庆晨,“人家想着卖几十栋跟花魁一个价钱的房子,你要不要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当初两人的富裕兄弟留下这个铺子时还藏着一地窖黄金,挖出来的时候能有一万两之多,算上账面上流动的和不动产都能有二三十万两白银。

当初知道自己兄弟留下来的铺子绝对没那么不值钱,不过两人是真的没想到那便宜兄弟能藏起来说出数字吓死人的银子。如今被穆庆晨赎花魁一搅和,账面上是少了五万白银,但剩下个多少天知道。

“哪儿有那么多,不过花了个普通赎人的钱。”穆庆晨也知道自己理亏,当初谁知道跟那妈妈站在一起的是头牌,向来砸钱砸习惯的穆庆晨看见这姑娘色字上头,哪想过是个藏后边的花魁。

“你自己不能动脑子想想,哪儿有那么便宜的头牌,”许连城也晓得穆庆晨想来有啥说啥,有啥干啥,“最好那家是真的因为你爹卖了个摇钱树。”

不管怎么想,穆庆晨这家伙这次都像是做了个坑爹货。

自觉捡了个大便宜的穆庆晨也觉得出来其中的不妥当,只是没敢细想过,也不想去深究,哦了一声敷衍过去。

“你昨天也找我谈过了,今天我这话也说到这里,”许连城也没纠结,“以后这生意做不做吧,早些卖了这铺子也好,发家也不能死守着这里。”

“还是要卖啊?”穆庆晨闷着头回了一句,“虽然陆老弟走的时候确实有个这么个意思,但现在也不至于吧。”

“刘万财那家伙年初说的话,现在就有了动作,显然是个有行动力的,”许连城仰头靠着木椅,“咱这种低段位死守铺子的,迟早被吃的死死的,真没点东西咱就不要进去搅局了。”

“那还有什么意思?”

“刘万财想做大的,咱又为什么不能,又没有什么人念着我了,我现在,是真的想对自己好点。”

许连城看着窗外的太阳,听着窗外的吆喝,便只想当做身外的物件儿,眼中也仿佛是一个与自己断触的世界。

之后也就成了插科打诨儿,许连城也没再想着留在铺子。

换之曾经,许连城可能不管怎么想着,都得把这兄弟留下来的铺子保管好,如今却觉得没了多大意义。或者说,娘亲离去之后,许连城也晓得个中利害,轻重缓急,总有些东西是留不住的。

穆庆晨也没去找那娥儿调情,只是瞧着忙碌在大堂的姑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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