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平浪静(1 / 2)

窗外便是平京城最大的内湖鎏阳湖,曾有传闻秦牧帝在位时,集全朝最能夺天地造化之妙的能工巧匠在此处冶金造物,同时又请宗师开天辟地凿开水道,开辟出了京城内湖。

虽然耗费如此人力物力,当初只是为了满足秦牧帝对奇技淫巧的爱好。但不得不说秦牧帝着实做了一件好事,便就是那向来是王公贵族才能欣赏的物件的价格都打了下来,寻常百姓也能随意使用。

就好比如今京城街道上的琉璃路灯看护在青苔石砖。尽管说这些年只会在几个不设宵禁的日子里点亮,但也足以说明琉璃已然成了寻常物件。

穆庆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搭在许连城肩上贱笑,“也不知道当初我们费什么劲要管那家伙留下的狗屁粮店?”

“我是赚钱,你是求个在外边儿能有个吃花酒的钱。”穆庆晨做的那些腌臜事儿许连城比穆庆晨他亲爹都清楚,只不过只要不影响生意,许连城从来都是当闭眼看不见。

“哎,我那只是心疼落下红尘的妹妹罢了,”穆庆晨指着窗外围绕整个鎏阳湖的琉璃灯长街,“你瞧瞧,鎏阳湖这么美的夜景,可这一年却欣赏不了几次,你说若要是咱俩兄弟能把这整个鎏阳湖包下来,夜夜都能灯明赏景,再多开些胭脂布料铺子,请上些妹妹舞衣唱曲儿,岂不美哉?”

“上个这么说的已经被女帝砍了脑袋,你要做第二个的话,我不介意,”许连城把穆庆晨从身边儿扒拉开。

“我好歹还想着有钱了要干些什么,你呢,”穆庆晨按住了许连城想扒拉开自己的手,“伯母已经走了,我知道你在家里肯定难受,你以前跟我说想带伯母出去转转,那现在呢,也还是没想为自己做打算吗?”

穆庆晨图穷匕见,而许连城却是默默拿开了穆庆晨按住自己的手,“这种事啊,我现在不太想多想……”

“走吧,我得去取月饼了。”

朱门笑迎客,璃灯伴枯荷。

两人不言不语的走在人群,穆庆晨数次想喊住许连城,最后又因为犹豫而作罢。又不是什么能安慰人的,有些话说了就好,穆庆晨这样想着去放下心中的纠结。

而显然许连城是没太注意到穆庆晨突然默不作声,只是打量着周围,时不时上去同一些摊贩交谈。

一般来说,朝廷政策颁布亦或者新产品投入市场之前的话,向来都会在日常中有所体现,就比如南海盐量的出产同盐税的涨落。

西方旱灾导致现在的米价油价的浮动,可却都在正常波动的范围,这显然不合预期。而且一路上询问的摊贩,许连城也都很有选择,都是频繁会去各种米铺面铺等粮商进货的小摊贩,但询问过后都没有提到任何价钱上的变化。

也许真如穆庆晨所说,国内只是小旱,大旱是在西夷那边?

“庆晨,这几日都是你在看铺子,有听说过梁记铺子和谷食仓他们两家向城外卖吗?”许连城觉得可能是受自己现在的眼界所制。

“没有啊,不过他们倒是都开始如往年一样开始囤积粮仓了,”穆庆晨对许连城突然来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给问的有点懵。

国内小旱,只要多从他处收税这种借东补西的办法,是足以应对,但大旱从国家层面来讲,要不做无良买卖发动战争减少人口抢夺粮食,要不就是大量从他国进口粮食。再考虑到穆庆晨所说的边境骚扰,西边那些外夷大概率就是前者。

所以那两家粮铺囤积粮食倒也无可厚非,但是若真要打仗,也不能一直打到过年,长至前一般来说是必定歇战的,自古以来没有两国对垒要打上一年的,基本都是春耕结束开战秋收时分谈判割地。

而这次秋收完就开始骚扰边境,那事情肯定就没那么简单。

至于齐国公这个舅舅,许连城自幼也没见过几次,从记事起,便只知道这个舅舅长年在外领兵,这次贸然回归,若是于私是来为许连城的娘亲怎么也得被弹劾回去,若是于公,那便绝对是为了极有分量的事情。

而齐国公显然是可以在许连城的娘亲逝去的两日内得到消息的,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所以于私这个论点显然很难成立。

秋收完就边境骚扰,齐国公又是为了公事回来。

许连城想起来昨日齐国公的信和那木盒子,显然前几日齐国公就已经回来了,而且还是在京城送给他的,但又是什么东西,齐国公必须得当面交给自己却又不可以露面。

许连城百思不得其解,娘亲离去忙来忙去这十几天把自己给弄昏了头,这时候沉下心来思考思考让许连城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时候大量买入粮食显然利润最大,成本无疑最低,而且还在西战线可能会有动静的时间段,极大的概率会有出口,不愁压手,现在最主要的还是需要知道西边,会不会打起来,从赚钱的角度来说,许连城也无疑极其想要做这个推手。

……

“杨卿,边境骚乱,而你却突然回京,要朕是你那堂弟,必定是要参你一本。”

林间阡陌相纵横,看亭如舟临水轻。朱亭相望水中月,偏赠半口送哮天。

说的是赏月,话中是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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