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话中有话（2 / 2）

老郝瞥了一眼，屏幕上李牧和楚秀凌围坐的那张方桌中央摆着一个果盘，里面堆着洗好的杨梅。

“杨梅。这和《冰菓》有什么关系吗？”老郝不解地问道。

“怎么没有关系？我们桃山可不产杨梅，这是专门从外地运来的。而现在天气这么热，杨梅在外面哪里放的住。这盘杨梅肯定是郭明那个老家伙知道我们要来，才从冰箱里拿出来摆给我们看的。这冰冰的杨梅当然是冰菓啦。”

“呃，秀凌，你是不是有点先入为主了。我听你这话是直接把郭院长当成坏人了。”老郝听着楚秀凌对郭明的称呼提醒道。

作为记者，看事情应当要保持中立的立场，楚秀凌此时的态度有些偏颇了。在他眼里，郭明作为院长都一大把岁数了，仍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事事为患者考虑，是个非常好的人。

楚秀凌却毫不在意，拿起笔记本说道：“郝哥，你继续往下听就知道了。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他喜欢的作者，而他的回答是鸟山明，对不对？”

老郝回想后，点了点头：“没错。”

“你看看这是什么？”楚秀凌又将摄影机的屏幕展示给老郝。

老郝瞥了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当时活动室里墙上挂着的一副水墨画：雄鹰展翅图。

红日下，一只老鹰飞翔在山川之间，松柏之上。

当时看到房间里挂这么一幅画，老郝确信肯定是郭明的手笔，因为这很符合老一辈的装修审美。

“老鹰，山川，太阳，郝哥，你能想到什么？”

“鸟......山.....日，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说这就是鸟山明。嗯，这点倒是还算有点说服力。”老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还有呢，接下来是咖啡。”楚秀凌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秀凌，咱们暂停一下，接下里这段路不好走。”老郝打断了楚秀凌的话。说完他双手握紧方向盘，神情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路。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楚秀凌就感到车身剧烈的左右颠簸起来。

桃山的山路有一小段曾经被塌方的土石冲毁了，后来市政人员只是清理了道路，并没有对路面进行修缮，所以路面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感受着剧烈的振荡，楚秀凌连忙抱紧了怀中的摄影机，一只手牢牢地抓着车顶的把手。

她是知道这段路的，因为之前上山时就已经体验过了。

汽车如同在蹦床上一般左右晃动，楚秀凌感觉自己的脑仁都要被摇出来了。

这是市政府的失职，回去一定要对老爸好好问责一下！她在心中愤愤地想到。

过了好一会儿，红色甲壳虫才离开那段颠簸的路段，重新平稳地行驶在山路上。

“呼~”老郝长长舒了口气，转头问道：“秀凌，你没事吧？”

楚秀凌坐正身子，摇头道：“我没事，我们继续往下说。”

老郝看了一眼楚秀凌有些发白的脸，有些佩服她的执着：“行，你继续说。”

“我们刚说到了咖啡。郝哥，李牧看到的咖啡在哪里，你知道吗？”

老郝仔细地回想了下：“我印象中房间里没有咖啡呀。若是有，我肯定能闻着味的。”

作为一个长期加班人，老郝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咖啡的拥趸。从速溶不断进阶到手磨，他对此道是颇有研究的，所以才能说出这么自信的话来。

楚秀凌却是嘿嘿一笑，将老郝握住档位的手翻转了一下。

“郝哥，你看这是什么？”

老郝闻言看去，只见自己白色的衬衣衣袖上有一片黑褐色的污渍。

是沾染了咖啡的痕迹。

“诶？这是什么时候沾上去的？”老郝一脸的意外，他丝毫没有印象。

“是我们上山时经过刚才那段路的时候。郝哥，当时这里可是有杯咖啡的。你一直盯着前面，自然没看到咖啡都洒出来了。”楚秀凌指了指两人座位之间的位置。

老郝闻言看着空荡荡的杯套一下记了起来。临行前自己买了杯咖啡，因为要开车，就一直放在了座位中间的杯套里。到了桃山精神病院，他喝完后就把塑料杯子扔到垃圾桶里去了。只是直到刚刚，他都不知道原来咖啡洒出来过。

“是这样啊。所以那个李牧是看到了我袖口的咖啡污渍才说自己喜欢咖啡的？”老郝的语气中第一次显露出了惊讶。

“嗯。还有呢，桃山精神病院我来之前就收集过资料。我刚才又翻看了一下，这里根本就没有姓郝的医生。所以，郝哥，你猜猜那个给李牧带咖啡的郝医生是谁？”她脸上带笑，话中则带着调侃。

老郝沉默了一下才犹豫地说道：“该不会是我吧？”

“bingo！”

“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姓郝？当时采访时你也没叫过我名字啊。”老郝发现了华点，反击式地问道。

“郝哥，当然是你脖子上挂着的牌子啦。”楚秀凌用怀疑智商的表情看着老郝。

老郝低头看了一眼，随即一拍脑门。

是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挂着工作牌呢，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自己的大名。

“秀凌，你说李牧在模仿那个谁谁谁我信了！”老郝感慨地说道，但他很快又话锋一转，“可是你说的这些也只能证明这个李牧一直在看到啥编啥，并不能说明人家郭院长有问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