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虎啸山林（1 / 2）

赵倜这一路向西行了几日，路上不敢有丝毫耽搁，遇到一些较大的城镇也不进去，只在一些小市集吃些东西果腹，顺便添点干粮和水。

尤其路过洛阳的时候，赵倜克制了非常强烈想要进去逛一圈的冲动。

洛阳作为隋唐两朝的东都，尤其在武则天时，被称为“神都”，成为武周的都城。这个名头的吸引力非同一般。即使在经历了唐末和五代十国的战火，经过了北宋百余年的和平，早已恢复了元气，现在的繁华仅次于东京城。

在过了洛阳后，又向西继续行了三四日，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

山脚下唯一的一座小村落，只住着十几户人家，多数是猎户，平时在山中打猎，猎得些山猪、野兔、狐狸的皮毛，硝制好以后每一个月去洛阳贩卖一次。

赵倜向一位正在抽旱烟的老人问询：“老丈，这座山是什么名堂？”

老人家答道：“我们都叫这山老鸦岔脑。”

赵倜一时没听明白：“老鸦岔脑？这是山的名字？”

老人家点点头：“对，是叫老鸦岔脑。”

赵倜疑惑问道：“怎么会叫这名字？”

老人“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长吐一口气，说道：“这山上啊，有点阴森森的，晚上更是雾气重，有很多乌鸦，人上山了很容易迷路，走岔路，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啊，叫老鸦岔脑。”

赵倜问道：“原来如此！山上可有什么毒蛇猛兽？”

老人又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然后拿起烟杆，看了看烟锅，烟丝似乎燃尽了，老人把烟锅在鞋底敲了敲，敲出里面的烟灰，然后从短衫的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包，翻开后，取出里面包的烟丝，往烟锅里填满烟丝，用拇指使劲压实了，然后掏出火折子给烟丝点上，又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吐出烟雾。

赵倜耐心等着，对于老人，赵倜一向有耐心得很，这得归功于自己的爷爷，没事就喜欢拉着赵倜唠叨上半天，还经常一句话翻来覆去讲上四五遍。

老人悠悠说道：“山上没什么猛兽，最厉害的也就是野猪罢了。怎么，你想上山？”然后歪着头，凝视着赵倜。

老头原本浑浊的眼睛似乎突然放出了不一样的光芒，瞬间又黯淡下去。

赵倜瞧见了，定定神，说道：“是的，我想上山。”

老人问道：“现在天色快黑了，你现在上山，挨饿受冻是躲不过的，要是迷了路，在山里转悠几天都不一定出的来。”

赵倜笑道：“多谢老丈提醒，我确有要事，必须得上山，一刻也耽误不得。”

老人摇摇头，叹口气，不再言语，只是抽着旱烟。

赵倜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到老人旁边的地上，向老人拱拱手，牵着马上山了。

赵倜不知的是，在他上山后，只隔了一袋烟功夫，老人也跟着进了山。

山上树木繁茂，只有些许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透下来，赵倜沿着一条小路慢慢地走着，马儿似乎不情不愿，偶尔也停下啃两口地上的青草。

树叶里透下的光很快变红，又隔了半柱香时间，突然间的，光线就没了，整个林子暗了下来。

林间偶尔有几声“啾啾”鸟鸣，又有一些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剩下的就是马的喘息声和马蹄的“嗒嗒”声。山上显得极其安静。

在这些声音的空隙里，赵倜似乎能够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这次不是怕鬼了，是单纯的怕黑。尤其这荒山野岭的，渺无人烟的地方。恐惧会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