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红馆（2 / 2）

手底下的人在一次攫劫途中击沉联邦军舰后，才将其招安。后又因不满足政府待遇，自辟领地，才有了红馆的诞生。

对此，白聿私以为这种传说，多有夸大其词。

联邦为何会在能全数绞杀的情形下选择招安，又为何会准许一介武夫在里绀占据政府土地？

这都是解释不通的，然也不耽误白聿对红灯区的朝觐，姑且就算对秘辛事物的向往吧。

漫无目的的前行，终踯躅于陌生的雉堞群，白聿四下探望，人烟寂寥无几。

老破圐圙门上栓着生锈的铜铃，巷间的穿堂风吹过，铃铛便“叮叮”地作响。

他这是，逛到未开发区了?

风声呼啸，恍若人语，陡然让白聿一怵。突地，甬道中扰嚷起来，跟着一鸭舌帽男倥偬跑出。

不多时，五六持电棍的人也跟着追出。看这架势，不是亡命之徒就是招惹了不该惹的。

白聿苟在土墙边偷摸着窥视。一群人朝他这边近了，他赶忙苟缩在地，充分表现了自己的求生欲。

还记得刚入黑市时，被正儿八经的掮客，兼领路人，兼授艺师傅的老亚博坑蒙。

初出任务的时候，他什么也不会，在搞不清联邦便衣巡警的情况下，鸡仔般僵在原地被人家给扣回警局了。

要不是莫杜背景够硬，估摸着他现在坟头草都有两丈高了。

眼瞅着环境归于宁静，白聿刚懈一口气，身边再度有错落的脚步逼近，不过听起来只有一人的模样。

只听“咵嚓”，一人从矮墙上连滚带爬地翻进，摔个门墩后，在墙隅与白聿大眼瞪小眼。

愣神间，空气凝滞又黏重。

胡子拉碴、一头蓬发的鼠脸男人满额的虚汗，呼吸急促，眼神紧张地飘忽在白聿脸上。

白聿脸色未变，故作镇定自若，双目下瞟男人的衣裤兜，看起来没有杀伤性武器…

“哒哒哒——”

二人僵持不下之际，先前追赶鼠脸男的一伙人又曲折回来，粗犷指挥着搜寻方向。

“快点找到他!那老东西签了几十万的欠款，要是找不到人，我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白聿木着脸，眼波流转。

鼠脸男人额头渗出的汗液顺着滴进他左眼，他无心顾虑，一边极度狼狈地狰狞眯眼，一边冲白聿做“噤声”的手势。

俩人躲在盲区，打手寻不到人，在附近绕上几圈后又不见了踪影。

鼠脸男脸泛油光，一脸劫后余生地瘫在泥壁边连连喘息。忽而，他龇牙咧嘴的倒抽口气，手向下探去。

白聿这才注意到他被血洇湿的小腿裤脚，看出血量伤得蛮严重的。

男人曲着上半身磕头:“我…能不能帮我，找东西包扎伤口?求求你…我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白聿面露难色，咬咬牙起身走出荒芜旧区，小跑几百米的距离，眺见一家自助药品亭。

一股脑买下绷带、碘伏、止痛药等，未知起不起作用的撑满一袋子的药。赶回去时鼠脸男人已昏倒于墙角。

白聿蹲着身子探查他的鼻息，略虚弱，但尚且稳定。

将药袋塞进男人怀中，又借男人自己的手搭上，以防塑料袋里的药盒都散出。一系列操作完毕，白聿彻底离开这里。

他非圣人，也不该管这种无关于他的事。只是害怕尺蚓穿堤，惹得亡命之徒情绪激动起了杀心。

现下所做的也算仁至义尽，那男人最后结局如何，白聿都不想再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