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134(2 / 2)

 坦诚两字像一根刺,一下扎破了她心里那个气球,这些年里被她压下来的负面情绪通通都逃了出来,让她不受控制地冷了脸。

 隔着绵绵雨帘,她哂然道:“你跟我谈坦诚,不觉得心虚吗?我曾经很不明白,我身上哪里值得你费尽心思接近,我以为是男人所谓的自尊心作祟,你这样身份的人,应该容不得别人拒绝你。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是来报恩的。”

 “因为我曾经救了你,所以你因爱生恩,千里迢迢从北市回来,对我纠缠不休又百般讨好,既是报恩也是追爱,我说得对吗顾时砚?”她故意把话说得轻佻,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或者,我该叫你一声朱厌?”

 “朱厌”两字一出,顾时砚的脸果然白了几分,喉结滚了滚,却半晌挤不出一句话。

 他甚至不敢问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心虚至此。

 向阳短促地笑了一声,有些咄咄逼人地问:“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现在怎么不为自己辩解一二?”

 语气里,满是嘲讽。

 顾时砚眼中波涛翻涌,他想过要和向阳吵一架,但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展开。

 想让向阳跟他说几句真话的目的达到了,但结果却和预期截然相反。

 但向阳说得确实没错,他隐瞒自己的过去,又因恩生爱,接近她的动机确实不纯粹。

 他纵有千言万语,却不能为自己辩解。

 豆大般的雨点,在这时候忽然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砸下来。顾时砚眼中的波澜沉了下去,平静得宛如一汪深潭。

 他走到她身前,为她撑着伞,低下头时,一滴雨擦着他的右眼角落了下来。

 “先上车,我送你去酒店。”

 既不生气,也没有动怒的迹象。

 向阳怔怔望着他,忽然就发觉自己看不懂他了。

 但雨下得太急,她没有拒绝的余地,沉默地随他上车。

 后来向阳再想起这一天,才发觉自己其实是在迁怒。

 她压抑十年的情绪,因为心怀愧疚,没法跟家里人发泄,只好借着顾时砚竟然是朱厌的这事来发作。明知道自己疏离的态度有多伤人,她仍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顾时砚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同时,那也是和她的过去划上一条线,越过这条线,她才有勇气抛下身上的所有枷锁,孤注一掷朝前走。

 而这一天的最后,顾时砚送她到酒店,给她留了一把伞。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都下雨,别淋着。”

 他自己却淋着雨漫步离开,踩碎了一地雨花。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