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初到军营(2 / 2)

唱完歌各班依次进入食堂,圆桌上四菜一汤,摆着碗筷。排队打米饭的时候,九班一个新兵,一手拿碗一手插入裤包,前脚抖地上下晃动身体,马上被一个训兵班长一脚揣倒,那班长骂骂咧咧地说:“这是什么地方?别把你的流氓习气带进来!”

我心想,军营里果然和外边太不一样,自己以后可要千万小心,挨打挨骂不说,惹人嫌可不是好事。

我们围着饭桌站成一圈,哨声响过开始吃饭,大家都小心翼翼专心吃饭,我却发起愁来。

我从小不粘荤腥,倒不是什么宗教缘故,主要是猪油肥肉这些,闻着看着就心里不舒服,吃到嘴里更是觉得油腻作呕。在家里,母亲要是不小心把荤菜里的筷子放到我碗上,那这个碗就必须换掉。

桌上是三荤一素,我夹着素菜,一边咀嚼一边判断它是植物油还是动物油炒出来的。心里想着:出门在外,自己这个不良习惯,在家里还有父母宠着,在这里可由不得自己了。后来在部队里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习惯着慢慢吃荤菜里的蔬菜,再然后尝试吃瘦肉,对于油汤和肥肉,我到现在仍然小心翼翼。关于吃饭,大家起初都还很秀气,后来因为训练强度大,个个狼吞虎咽毫不客气,而我始终小心翼翼,夹菜时总是躲避着油汤和肥肉,就因为这样,我被他们评为六班饭桌上最为文雅的人。

饭后大家各自把碗筷洗了放回自己班的桌上,各班留下一个值日新兵清洗菜盆和打扫饭桌,其他人由自己班长带着,上五楼新兵宿舍整理床铺。每个班是两个门对门的寝室,每个寝室里并排着五张木床,我所在的寝室另外住着班长。班长姓季,个子不高皮肤白净,是个陕西来的城市兵,浑身透着一股秀气。

当晚铺好床后,季班长先教我们整理内务和打扫卫生。部队对内务卫生有着极其苛刻的要求,从床上被子、大衣的叠放,到洗漱桌上任意物品的摆放,都要整齐划一。比如所有漱口杯的把子,必须朝统一方向,各毛巾间距相等、下摆必须成一条直线。每星期一次的随机内务卫生大检查,墙角、地板甚至门框上端,白手套摸出一点灰,就算不合格。一面内务流动红旗,一面卫生流动红旗,拿到的班,班长满脸灿烂,拿不到的班,所有新兵都会遭殃。

整理完内务卫生,开了新兵连里的第一次班务会,主要是大家的自我介绍和相互熟悉,然后季班长对新训的一些基本规章制度作了大概介绍。

班务会后,大家开始学习叠被子,各班长穿梭其中,寝室和楼道地板上到处是人。由于是新被子,蓬蓬松松叠起来特别费事,各人用小木凳使劲推压捋直。军营里的被子要叠的像豆腐块,四面不准有一丝一毫皱纹,边角要万分整齐。一直到九点半吹响了洗漱哨声,大家叠出的被子仍是惨不忍睹。

到楼下洗漱完毕,准备打水烫脚时,背后一个新兵,吹了一声非常悠扬的口哨,嘴里喊着:“前边的兄弟快点,洗完睡觉了。”

“过来,就你,你很会吹口哨吗?好,我让你吹个够,给我站到锅炉边一直吹。”不远处三排长跑过来吼道。

那新兵规规矩矩站在人群前,用力吹起口哨,稍有停顿便被呵斥。据说当晚这小伙子一直吹到熄灯过后,才被自己班长领上去,嘴都差点吹肿。

十点钟时准时吹响了熄灯哨,所有寝室同时熄了灯,大家也都上了床准备睡觉。躺在床上的我,一会想着白天的所见所闻,一会想起了家乡父母,一会又想到了她。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在学习还是也躺在了床上,她是否偶尔会想起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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