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申少使(2 / 2)

老鹰头皮突然上前装傻道:“小姑娘又不重,就两个人骑嘛,路又不远,你们汉人干啥浪费马。”说着,一边把流娘推上了梅司的枣骝马,梅司一愣,紧跟着跳了上去,抓住马缰道:“多谢老伯提醒,晚生谨记教诲。”申昌遇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冷笑,挥鞭一骑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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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

申师厚已是老衰而胆怯,对与宋联盟毫无兴趣,对买马似乎也不上心,只是谈到要以何等宝物币殖来交换时,双眼才冒出光辉。直问梅司宋室可否出以歌姬美女、珍珠黄金,梅司只能应允,他便又问东京何坊何处的歌姬最妙,是否与柴宗在时相同。退出正厅时,梅司竟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累过。

天色已暮,卫士待要送梅司前去驿馆,不想被申昌遇亲兵截下:“梅先生,公子说既然是他引你而来,也应请你去营中一叙。”

帐中,申昌遇凝目有思,单指掂着一柄长剑,配重精妙、白玉镶柄,剑上铭文:“梅骨鸿(冰)心云行水明”。亲兵掀帐:“梅先生到。”

“你,是梅行明?”他突然说。

“家师赐字行明,少使有何吩咐。”梅司仍是端雅稳健,从容应答。寒光突然一闪,梅司侧身接住飞来的利刃,又是一道寒光,举剑缠住袭来的长矛,向右一拖,矛尖入地。

“击毙了那大鸟的,当真是出云十九剑!我河西有救了!”申昌遇长叹,挥戈即舞,一套枪法演下来,梅司瞠目:“难道申少使也曾师从白蘋书院?”申昌遇收戈拜道:“昌遇不曾有这样的福分,只是闻人先生曾于我幼年救我一命,赐我表字不期,又授我十九演枪式。只是此后再也没见过闻人先生。”梅司道:“家师于八年前隐逸普陀山,从此读经问道,再不问天下之事。只是不想你我今日有缘会面。”申昌遇连声称是,命人摆酒开宴,便要称字示亲密。

梅司先饮三盏,笑道:“司妄攀,虚长称兄,只是无功受禄了。”申昌遇痛饮三盏:“白日冒犯,先向行明兄赔罪。我再饮三盏,确有事相求。流娘,添酒。”美貌女奴应声而出,她已梳洗换了一身干净素衣,仍是粗麻,但头上添了一条大红金纹彩带,垂在肩上,更显得乌发蝤颈、肤如凝脂。只听申昌遇问道:“行明兄,你先前说河西北有党项西杂吐蕃,岌岌可危,可有化解之法?”

梅司落杯沉吟:“唯有联宋夺蜀、唐、越为腹,以崤函为据,挥师北伐,收复燕云十六州,打通河西,扼住玉门关,可百年无忧矣。”

申昌遇叹道:“汉图河西久矣,然能保之者鲜矣,如今党项吐蕃回鹘部杂居,汉室渐微。行明兄此划若顺利,须得多少年月?”

梅司道:“以陛下励治,若步步无失,三十年可成;若中有波折,五十年可图。”

申昌遇道:“昌遇今年弱冠,待天命之年,可望王师。只是行明兄有所不知,我河西除了党项吐蕃,还有一心腹大患——三青。”酒酣胆热,散发解襟,少年英雄,明目愁容,更添英姿风流,且听剑眉峰蹙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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