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飞蓬(1 / 2)

拍卖会现场,宜春楼为此腾出三层楼。

一楼仿照戏社的布局,布置了舞台,正中清出的场地设置了尊贵尽显的天琼观礼区、稍逊一筹的地岁区和与普通戏社前排布置别无二致的玄竹区,依次排开。在舞台两边,用厚帘子垂下遮挡后台。

二楼和三楼一致,只给了正对于舞台的一片区域,舞台上方和相连接的走廊被厚重的帘子和魁梧的看守挡住。

梯口设置专人售卖,只售卖一样东西——礼票,一张礼票是一百文钱,十张礼票就是一两白银,它专门用来参与拍卖会拍卖的筹码,但只能参与重头戏之外的拍品拍卖,意义不言而喻,即为了最后的拍卖造势。

按照次序,二三楼的客人先入场,待他们闹哄哄地入了场后。后院朱门前站着的两个黑衣小厮双手按在门前,朱门里站着艳丽女子,那女子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

“请!诸君观礼!”

如歌如愿,如琢如磨,在众人目光下,朱门缓缓打开,宜春楼所有排得上号的老鸨身姿妖娆、身段婀娜,领着天琼、地岁和玄竹或趾高气扬或温良恭俭或风轻云淡的客人们鱼贯入场,楼上的客人或多或少投去艳羡的目光。

许阿蛮在楼上的客人当中,她的折扇并未打开,跟着旁人一起注目着涌入的高贵客人们,直到停在余风身上,英气的双眸露出且复杂且追忆的感慨神色。

在全部落定后,鞋跟踢踏在地板上,摄人心魄的声音让众人的目光汇集于舞台之上。

那是一双恰好肉感到极点的长腿,骨肉匀停、纤秾合度、白丽纯美,令观者顿有心旷神怡之感,但又纷纷可惜这等美景只能在今日才能一睹。

往上是堪堪一握的腰肢,裙摆上随着长腿摆动而舞动,像是挠人在心尖上。腰肢上是鲜艳的纯红素衣,稍紧的上衣将线条勾勒的令人着迷,但最让大多数人着迷的,还是那一张或明艳或清纯等特质夹杂在一起的脸蛋。

她优雅地在台上朝着众人行礼,复又优雅地说:“诸君!诸位!在下宁不群,欢迎各位莅临寒舍……”

台下玄竹客人中有人起哄,“宁楼主!别说客套话了,你们快把肉摆出来罢,我们这群饿狼惦记一年又一年了!”这引起周围和楼上不少男人哄堂大笑。

宁不群也不恼怒,反而笑盈盈地拍拍手,随即从后台走出来一队姑娘,衣裳裹得紧实,曲线显露无疑,每人各有姿色,但雏样尽显,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或不住发抖或闭眼认命或媚态丛生。

也在这一刻,二三楼储备的礼票被一扫而空,大堂等候的侍从给每一桌派送有层次之分的精美吃食和茶酒。

宁不群看着热闹的场景,双眼微眯,笑容优雅地说,“这些都是未开苞的雏,我们请押青司大定仪监议定,全是次上之姿。以往呢,这都是珍品,要一个一个放出来的,但是今天……

“每人起拍价,十张礼票,每次加价十张,价高者先得……楼上的客人们请出价。”

众人哗然,他们大都知道,押青司除了管理青楼登记备案和活动登记备案,还管理倌人入门时的等级认定,前者油水不多,后者发挥空间极大,油水极多。

但宜春楼在这种事上是出了名的抠门,押青司也奈何不得,就使得等级议定充满含金量。

所以楼上众人听到次上之姿和宁不群脸上胸有成竹的笑容后,纷纷盘算起来,家底稍微能挥霍的则稳坐不动,家底不算厚实的则蠢蠢欲动,次上之姿的开苞价在以往打底要一两黄金,现在不过一两白银的起拍价,诱惑力十足。

宁不群仰头看向楼上的客人们,魅魔一样的鲜艳红唇轻启,“你们,谁先出价呢?”

“我出二十张礼票!”来自三楼的出头鸟向着上方举起一沓礼票,是一名还算秀气并穿着白衣的公子哥,他的举动迎来纯乐子人的欢呼,也迎来台上一位闭眼认命女子的讶然睁眼。

“三十张!”来自二楼长相似恶霸的男子挑衅,那名盯着白衣公子的女子顿时苦笑。

不纯的乐子人则跟抬了两次价格,最后回到了恶霸六十张礼票的耀武扬威中。

众人起哄声尤甚,宁不群浅笑着低头,仿佛看破一切,“许州栾公子,我可以给你一个小阶梯。”说罢,都将以为这白衣公子会承了这个情。

可谁知那来自许州的栾姓公子面无表情又毫不犹豫将怀中存放的礼票抽出,捏成一团,同时另一支手将挂在身后背篓的毛笔取出,十分凶狠地高举,“这是一百张礼票!这是许州栾家的毛笔!一并算上!我买那位姑娘的春宵!”

众人哗然,见多识广者想起许州栾家因善制毛笔曾被先帝赐匾,天下第一笔。

当然同样的,先帝也在次月即赐匾辽州王家为天下第一矛。极端的文武平衡,一时传为“美”谈。

“听闻许州栾家的毛笔一笔难求,但随着栾家势微,家道中落,按理本该说由先帝所赐匾额‘天下第一笔’借力乘风,东山再起。但那栾家家主却将制笔的工艺烧的烧、丢的丢、送的送。那顶级工艺制成的毛笔便一笔难求,民间说若得栾家一笔,可抵黄金十两!”

众人听闻宁不群讲述不曾广传的许州栾家密辛,三楼的客人看向栾公子时眼中带着些怜悯,而二楼恶霸似的男子冷哼一声。

宁不群则促狭着目光,嘴角讥讽之意尤甚,“所以各位,我们折算之后,这位许州栾公子,出价一千一百张礼票!”

满堂哗然,气氛顿时热闹起来,连天琼区的客人都忍不住咋舌,他们大都是会将心比心,也都了解许州栾家的过往,寻常聊天时也谈过栾公子的旖旎风流,便明白这一千多张礼票的分量。

这时,宁不群朗声道:“楼上的客人们!出价还有比栾公子高的吗?”她环顾一遍,除了私语和议论,没那么多人想出高价去争一个什么都很青涩的小妮子。更何况,对开苞这种很有征服感的事情,只有少部分人喜欢,大多数人只想花钱买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享受。

而乐子人也放弃哄抬价格,因为会有人来根据入场时交的押金来判断的,只要超过一定倍数且就要核对是否有能力支付,若能,还好,否则,会被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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