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情起(1 / 2)

磐朝重武但也不轻文。

一直以来上位者都试图保持着微妙的平衡,长此以往,竟也在庙堂结构上产生了较为和谐稳定的局面。

上行下效,作为青楼的管理部门,有着规划职能的押青司,对青楼的规划也充满了平衡的味道,全天下都清一色是一半清倌人,一半红倌人,为的就是响应朝堂上一半文官一半武官这种表面稳态。

说起押青司对青楼的规划是始于开国皇帝秦始帝登基的第一年,宜春楼即作为实验田,也是作为第一批规划对象,吃尽先入红利,天下有名有姓的清倌人和红倌人,有一小半都在宜春楼。

而这一小半中有一最,即在南方烟花杨柳之地,士族世家起榜评价天下十大名妓中,为宜春楼花魁,清倌人秦柳摘得状元之位称最。

但那秦柳深居简出,一睹芳容之人至今不过十人,而就是这一点人,就生生将她推到状元之位,背后意味之浓厚,可见一斑。起初押青司还不同意,因为上次坐第一的是清倌人,这次该是红倌人,但当知道里面有三位将军接连成了秦柳的幕下宾客,就此予以承认了。

如此,秦柳的名声就打开了,全天下的文人墨客、江湖武人、庙堂达官都趋之若鹜,以成为其幕帐中人为荣。宜春楼也很懂,每半年拍卖两次与秦柳共度良宵的机会,每次预热都轰动大江南北,如今,九月十三日,是下半年最后一次。

宜春楼为此闭门谢客,足足准备了三日,当月上眉梢时,即开门迎客。宜春楼主角秦柳现正在宜春楼围地中最为显赫奢华的香榭春庭,在旁人女婢服侍下,沐浴后更衣。

浴房离卧房有些距离,秦柳叫女婢不要跟随,她穿着便宜休息的青衣,穿过走廊,向着卧房走去,一路上青丝窗帘随风而动,清爽的风让她含苞待放的身躯倍感舒适。

香榭春庭是宜春楼围地内最大的庭院,独属于秦柳一人,联排的屋子排成一排,在最尽头,也就是她的卧房。

卧房没有门,只有一张青色颜料制成的帘子。秦柳原本低垂着,好看的睫毛还挂着水,但离到卧房五步远时抬起了头,风灌了进来,吹起帘子,吹醒她的昏昏欲睡。

她的卧房内,一片她独爱的青色中,出现了一袭红衣。

秦柳推开帘子,未盘起的长发如瀑布一般落下,她笑着问那袭红衣背影,“客从何处来?”

红衣女子站在一副摆在正中的画下,画上是一个明艳魅力的女子,女子身着胡衣,手持胡琴,双眸怅然,好似有百千般思绪蕴藏在其中。

秦柳站在红衣女子身旁,她暖声地介绍:“这是我哥哥画的,他手很巧,技法很纯熟,还不重样地画了三幅。”

“画的真好,跟你有几分相像,而且这股跃然于纸上的思念,你们为什么不把她接回来?”红衣女子温柔地问。

秦柳抿着嘴,红唇被压白了一些,她说道:“我不懂,哥哥带着我去接她的时候,她说她不能走,走了,运就动了。说什么从来都是这样,这是秦家女人的命运,不能改。”

“有趣的说法。”红衣女子笑着回应,但下一瞬,正经地问,“可从来如此,便对吗?”

秦柳似是被这句话击中,却很快地回道,“你是谁?”

“许幼芊。”

许幼芊落落大方道出姓名,一双眼眸从画上离开,向着画旁,正对床榻的古筝台子处走去,她摊开红裙长摆,稳稳落下。

秦柳跟上去,饶有兴致地问,“你要为我弹奏一曲吗?”

“想听什么?”许幼芊带上一旁的假指甲,覆在古筝的琴弦上。

“广陵散,冲冠!”秦柳拿来一块毯子,跪坐在许幼芊面前。

香榭春庭此时没有人,服侍秦柳的女婢被安排到其他地方一起为今晚的拍卖准备。

当琴声传出时,所有在忙活的人们驻足倾听,沉醉并议论。

一曲了,秦柳轻轻拍掌,雀跃地说:“你能弹冲冠,好厉害,你还会什么?”

“你弹过的那些曲子。”许幼芊卸掉指甲,看着秦柳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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