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40(2 / 2)

“这马车的结构能让你从后门爬过去,这我清除,但如果我到了狭关城,你们可就都不知道怎么留条活命了。”

那狱卒看着肯托的眼神,不像是在骗人的样子,从门缝中看去,好像也快到了狭关城。于是,他让同伴看好肯托,然后自己推开了车厢的后门,快速地钻了出去,然后带上了门,慢慢地去向了车头。

过了一会,和车夫待在前面的法官慢悠悠地来到了门外,但他并没有和那狱卒一起钻进来,而是握着门外的把手,隔着门和肯托说话。

“怎么,你还怕我们勾结起来害你不成。”凑到门口的肯托不忘嘲笑法官。

法官对此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说,“到底怎样才能保我一命?”

“就在这里停车,放我走。”肯托轻声地说。

“什么?我没听清,大声点!”

“就在这里停车,放我走,我能保证你们不死!”肯托喊道,刻意地让狱卒听到。

法官冷哼一声,之后也大声地喊了一句,“控制住他,马上就要到狭关城了”,然后便离开了那里。

肯托回头看向了二人,他们有过短暂的迟疑,但还是向前走了那么一步,而这一步肯托看得清清楚楚。肯托没有任何迟疑,他举起了手中的手枪,朝着站在车厢中间的狱卒开了一枪。那颗子弹射向了他的肩膀,让那狱卒失去了抵抗能力,但那颗子弹并没有就此止步,而是穿透了他的身体,射向了狱卒后面的木墙,而紧接着的,穿透木墙的子弹,带着残存动能不偏不倚地射进了车夫的后脑。

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什么东西同时跌下了马车,肯托希望那是法官,但直觉告诉他这不过是车夫的尸体。意识到什么的狱卒猛地撞向了肯托,这几乎要将他撞出马车,但他还是稳住了身子,在愈加颠簸的车厢里与狱卒打斗。枷锁束缚住了肯托的进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完全失去了机会,肯托防御者自身的重要部位,不仅是为了抵御狱卒的攻击,更是为了提防那不时就会到来的冲撞。

法官最终也没能控制住马车,它一头撞在了路边的栅栏之上,坚固的桩柱让马匹受伤,也同时使马车解体,在一阵翻天覆地的旋转之中,世界逐渐归于宁静。木材断裂出来的尖刺刺穿了那名狱卒的身体,保护住了自己要害的肯托只是受了些轻伤。在头脑逐渐清醒过后,肯托爬出了马车的残骸,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麦田之中。他蹚着脚镣,筋疲力尽地前行,可没走几步,就不知怎么地摔倒在了地上,耳边还回响着枪声。

肯托将身子翻了过来,就那么地静静地躺在麦田之中。大地仿佛一双巨手,捧起了他的身子,而那徐徐的微风,如母亲一样抚摸着自己。草虫的嘶鸣声丝毫没有打搅到肯托,更奇怪的是,整个世界反而在这虫鸣声中安静了下来,自己的躯体与记忆也开始在宁静中消散。肯托静等着死亡的到来。

但当肯托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并没在天堂,更非在地狱,也没有重新开始自己的一生。自己仍然躺在了那麦田之中,不过身旁却多了一具尸体。那是法官的尸体,跌下马车时他的身上全是伤口,几乎毙命,但他仍然端起了自己背上的火枪,开枪射向了不知所措的肯托。

肯托不知那时为何会倒下,是听到枪声而下意识地卧倒匍匐,还是发觉攻击落空而就计趴下埋伏,抑或单纯因为体力不支而正巧躲过,他记不清细节了,就如同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掐死法官一样。肯托如今记不清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似乎都影响到了他的日常生活,但事实上他很清楚,这些冗余下来的记忆,其实都只是为了那些最重要的回忆而预备着。

“但一切其实早就结束了。”

肯托想着,呆呆地坐在原地,一点也不想再动了。可是,肯托又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异样,什么东西正朝着自己过来,那不是魔物,而是人,应当是持着火枪的狭关城人。他本想就待在这里,放弃一切的抵抗,但是,他的四肢莫名地动了起来,它们掏出了法官身上的钥匙,打开了拘束自己无数小时的枷锁,夺走了尸体紧握着的火枪,并拖着躯干向着麦田深处爬去。

当下就是那些珍贵回忆的用武之地,它曾无数次让肯托陷入迷茫,但也无数次地将他拉出困局。在可见的崎岖道路上,信念让他始终向着伟大的目标前进,而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要让真正公正的历史对所有人盖棺论定。

“活下去,乔森,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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