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39(1 / 2)

肯托自嘲地笑道,但还是把它揣进了怀中。他想为这手枪找些子弹,但或许只有制造它的地方才会有配套,想到这里,自己便向着奇迹堡的方向走去,还能顺便拜访一下他仅存的老友。在奇迹堡,他确定了弗丁的死亡消息,于一场绚丽的魔法爆炸之中,他与他的仇人一同消失,甚至没有留下一点遗体。在多德,肯托找到了监狱的狱卒,几杯酒下肚,那人就告诉了肯托,当初那些被送进监狱的战士全部被处死的结局。

只剩下一位了,他或许不该去,但那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他躁动的心让他不得不去。

洛德镇如现在的其他兰德小镇一样凋敝,再也没有当初的那种热闹了,魔物的卷土重来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还是因为如今的大陆政治被狭关城操控,这里又被所有人抛弃了。肯托在小镇上走着,甚至都找不到一个可以打听的人,当他终于决定敲开一扇门问话的时候,却反而看见了隔壁正坐在门前杂物堆上的特勒恩。

特勒恩仿佛失了魂一样,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肯托推动他的肩膀,他才从自己的思绪中缓醒过来。抬头第一眼,就好像是见了鬼一样,但很快他冷静了下来,将头埋在了手中,呜咽地说着:

“你找到了那办法了吗?”

“不,但我正在准备,或许很快就要去哪里了。你怎么样啊?”

“我说不清楚,自从和弗丁分别后,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仿佛迷路了一样。”

“可你不还是回家了吗——想听听其他人的事吗?”

“不了,”特勒恩抬起了头,看着肯托的眼睛,“我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你就不用说了。但我想,你一定想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肯托怀疑地看着特勒恩,特勒恩则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我当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奇迹堡浑浑噩噩地过了些日子,直到那一天,我突然预料了什么,于是我便疯了似地离开了奇迹堡,向东赶去。但我没回家,而是去了哪里,去了弗兰克家。”

“弗兰克当时其实没死,只是失血太多重伤昏迷了。在得知他儿子将磨坊毁掉后,他猛地就从床上坐起,仿佛那伤口愈合了一样。然后他就如骡子一样不知疲倦地在农场里工作,直到他将磨坊修复完毕之后,才突然口吐鲜血,倒地死了。那是他为儿女们做到最后一件事,但当我赶到的时候,受益的只有他的儿子们了。”

“我偷偷地趴在窗户上,只看到尸体就摆在客厅之中,但不是一具,而是三具,两大一小,并排地摆在那里。玛丽在父亲去世的当天分娩,但就如同她的母亲生她小弟时一样,不知怎的就难产了。是的,我的朋友,我向你忏悔,哪怕是那天我都欺骗了你。那扇窗户她能钻进来,而我也对她做了最可耻的事情,但至少在一切结束的时候,我们还是两厢情愿……不,不,是我骗了她,无耻地诱骗了她……”

“她的兄弟用乱棍把我打出了他们家,我到最后也没看到她母女二人一眼。我绝非一个合格的父亲,甚至都不配为一个男人。但我保证,在监牢的那时,我的确是感受到了孩子的存在的,我知道那很疯狂,因为甚至她的母亲都未必感受到异样,但是,请相信我,相信我最后一次,我能感受到他存在,他还活着,时至今日仍然活着……”

“我仍是当初的那个懦夫,所经历的一切都没能让我成长,最后我还是灰溜溜地回到了这里,试图回归我最初的生活。这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甚至没问我这么长时间都干什么去了,而我也像一头无知的家猪一样,继续接受着她的施舍……我骗了你们,甚至把我自己都骗了进去。我有着那可笑的特长,却以为这就能让我获得尊重,但事实证明,我不过是个奴隶,被欲望和无知驱使的奴隶。”

特勒恩用双手捂住了肚子,将背弓了下去,颤抖地倾诉着压在心里的一切。

肯托听到这些,他自己的内心没摆脱什么心结,无论克兰顿当时是否毙命,都无法更改他的愧疚。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

“性的压抑不过是社会因素的一个投影罢了,相比这个,你若有似无的道德才是影响你的原因。你若一直窝在这里,那你就只能被眼前的一切折磨,但时至今日,你仍有改过一切的余地,我在游历大陆的时候思考了许多,我想我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特勒恩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看着肯托向自己伸出的手,他的手悬停在空中半天,最后才颤抖地回应了他。但那只手并非握住了肯托,而是拽住了肯托的手腕,另一只手则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染血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了肯托。

肯托眼疾手快,一把用左手攥住了那匕首,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滴在了地上。血腥味一时间弥漫了四周,但那不只是从自己这里发出的,而是从特勒恩背后的门中缓慢传出来的。

“肯托,你要记住,并非所有人都能拥有救赎,想要杀死魔龙的你,难道这点认识都没有吗?”

特勒恩的表情接近疯狂,两只眼睛死死死他见到这次攻击没有奏效,于是便向后抽回匕首,试图割掉肯托的手指。肯托很快就意识到了他的想法,他松开了紧握匕首的手,并扭腰躲开特勒恩的下一次攻击,趁着特勒恩的手没有收回去,他又用那带血的手握住了特勒恩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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