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36(2 / 2)

无数的肯克索托斯人在原本属于他们的大地上逃窜,即使是加上后来增援过来的魔龙也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东南西北,山川河流,每一条过去从未走过的道路都因当下的情势而被迫开拓,血和泪又一次流在了这片大地之上。四分之一的人当天就死在了这里,四分之一的人在跋涉中倒在了路上,四分之一的人在新到的城市中被关进监狱,仅剩的四分之一也在大陆中不知去向。

老人扑倒在了那个已经冷却的岩浆坑前,再一次地泣不成声,直到强忍泪水的二人将他扶起,他也仍指着那座冰冷的坟墓,无助控诉着。可当他说出第一句能被听清的话时,却惊醒了肯托。

“……第五肯克索必将再现大陆之上……”

是啊,当最初肯克索城被洪水吞没之时,当重新建造的城市又出现了国王时,当刚刚稳定的局势又出现了独立城时,当一切的努力又付诸东流时……她仍然会回来的,那个被称为肯克索的人间天堂,仍会回来的,就如同无意间播下的树种,总有一天会再次生根发芽,枝繁叶茂,结出硕果。

而如今最需要做的,则是让罹难者安息。老人的存活不是因为魔龙们心生怜悯,而是他们在毁坏了大半的堡垒后才发觉这里是适合他们作为根据地的地方。尽管他们只需要一天就能从他们的巢穴飞到大陆的每一个地方,但如果在肯克索托斯建立根据地,那这就能大大节约他们飞行的时间。于是,他们抓来了些像这位老人一样,决定陪着自己故乡一同毁灭的人,让他们为自己收拾好一座堡垒,然后便优哉游哉地飞回了他们的狭关城。

他们在魔龙离开后,并没有选择逃跑,只是心照不宣都开始为自己的堡垒中死亡的人们安葬。在旷野上被杀死的人如今大多都找不到尸体了,或许是被野兽吃掉了吧。在悲痛过后,他们在河畔建造了一座石碑,他们不知道都有谁不幸遇难,便索性将碑面空在了那里,只是把自己的名字预先刻在了最后的位置。

其他的几座堡垒的工作已经都陆续完事了,只是老人最先过来,其他的人或许会晚上一些。他们互相承诺,不要在工作完成后选择自尽,所有人一定要再见上最后一面,他们也都信守了诺言。

奥奈斯堡的工作是最多的,当他们工作的时候,不时就会多出一个人来帮忙,他们大多都是老年人,每一座堡垒都见证了他们的一生,他们舍不得离开,也没办法离开。

稠的攻击其实是日益增多的,但毕竟人已经都不在了,便也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直到肯托正撞上一大批稠的袭击,他才发现当初那晚河上遭遇到的稠不过是一支小分队。肯托和克兰顿尽力保护着那些老人,将他们带回了最近的堡垒之中,自己则且战且退。万幸稠不能长时间地待在陆地上,在久攻不下他们占领的高地之后,那些稠便退回了水里。

二人从未如此的疲惫过,看着稠逐渐退去,便躺靠在台阶之上休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在努力复盘着刚才的战斗,有什么时候没有注意到敌人的进攻,什么时候应当防守,直到克兰顿说出了肯托一直怀疑,但并未开口的事情。

不是所有的稠都拿着兵器,他看见有的稠拿着木杖,漫无目的的挥舞着,克兰顿产生了莫名的恐惧,还说自己看到了一道诡异的光,甚至好像还击中了他,这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但肯托只是让他放心,那不过是一个随便捡起什么就当作武器的杂鱼,不要在意。

可是克兰顿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你知道那像是什么吗?当初的那个白衣人,他手中只举着一根树枝,可是却缴械了百名战士,这太像了,这都一样……”

说着,他便昏迷了过去,就在肯托眼前向着台阶的方向栽倒,肯托第一时间去拽他,可他仍然翻滚了几阶台阶,摔断了几根肋骨。

稠找到了水下也能用的“火药”了。但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伤害魔法,就如同背疽一样,如今任何一个治疗师都能为你根治,可这是那时。

肯托背着克兰顿回到了他们的临时营地,赶回来的老人们在得知了克兰顿的情况后,也都不免哀伤起来。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稠也能够使用魔法的,而更可惜的是,他们都因年龄太大,没有尝试学习过这些东西,他们无能为力。

在沉默之中,一位老人提出了一个猜想,或许那些学过魔法的人在这些城堡之中留下了一些文件,而这里面或许就有能治好他的办法。想法一经提出,所有人就立刻动身,在整座奥奈斯堡里搜寻,可直到搜寻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他们都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图书馆,档案室,任何有文件存在的地方,都被那些魔龙摧毁了,承载着无数历史记忆的书籍,就在这一场大火中付之一炬。

奥奈斯堡毕竟是受灾最严重的,这一切或许还能解释。当天明之时,肯托决定去其他的堡垒寻找线索,其他人就先在这里完成遇难者的安葬。所有人都同意了,并建议让他先从最远的堡垒开始,因为当他们完成后,他们则会从最近的堡垒开始搜寻,直到他们在森洛堡会合。于是,肯托就带着最后的希望向着远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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