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相（2 / 2）

“可我为什么要抛弃我现在的工作呢？他们甚至还需要我，可你不一样，你聪明，有能力，我去那里不过是当个背景板罢了。”

“别这么说，我想帮你，也想你帮帮我。”

“我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我把传送门打开，我把“客人”们抓进来，我再送它们到它们该待的位置——你那里。你的成功给我带来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当个传送门的门童赚的钱对我来说够用了。”

谢伊什么都没吃，直接离开了。

他开始讨厌霍姆了，那个当初称呼自己为前辈的男孩去哪里了？是什么沾染了他的思想，让他无法融入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之中。可当霍姆再次邀请他去城外的时候，他却不知为何答应了。

“所以其实你是利特安人，对吧？”

在大地之上，谢伊迈着缓慢的步伐跟随霍姆前往一四三区。他憎恶那个说谎的自己，是过去的一切造就了今日的窘迫，从现在开始，他决定将如实回答霍姆的每一个问题。

“是的，每个兰德西人都是，你也应该努力成为一名。”

“什么能给一个人利特安人的身份？”

“对兰德西做出过卓越的贡献，这是很早以前的获得方式，但我想你能做到。现在则是需要父母全是利特安人才行，而且自己不能违反法律，否则的话，身份也是会被剥夺的。”

“什么样罪会让人失去利特安人的身份？”

“很多，但凡是在其他城市会被关进监狱的罪行，都被列在其中。”

“他们被关在了哪里？我没在兰德西看到过监狱。”

“你要去的地方就是我们的监狱，我们把犯人都放到这里。”

“是的，罪犯，可他们的总数为什么要比兰德西的所有人加一起还要多上八九倍。”

谢伊和霍姆都停在了原地。

“他们毕竟要为自己的错误接受惩罚。我们已经是最人道的了，他们不会在地牢中等待绞刑的那一天，而是会在这里为兰德西奉献余生。”

“可兰德西的犯罪率早就接近为零了。”

“我说了，他们会奉献余生，奉献一切。”

霍姆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多长时间了？”

“自这座城市建起时就是如此。”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

“和你一样，在上学的时候我就被灌输了这些，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不敢相信。”

“你应当相信，当发现粮食是从商店中长出来的时候，你就该意识到了这一点了。”

霍姆浑身颤抖地说，“还有什么吗？”

“不，部队不会从他们中选的，事实上，家里有人在这里工作的都不被准许。”

“那部队在这里干什么？”

“看管德尼克，让他们为我们工作。”

“德尼克？那不是过去外邦人的意思吗？”

“词义总是会被改变的。”

“那么最初的外邦人，和现在的这些人，都是？”

“没错，”谢伊抢先地回答了他，“奴隶。”

霍姆带着哭腔说，“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他们如今遭受的，可能就是我们未来将要面对的，你难道不知道你可能因为一点的小事就成为他们的一员吗？这种奴隶制社会真的能堂而皇之地让利特安人感到骄傲吗？”

“我或许应当担忧，但如今的事实就是，只要你不违法，那你就是一名利特安人，哪怕你不相信。离婚能保障你的合法权利，法律上允许断绝亲子关系的行为，你不会因他人的过错而受到牵连。”谢伊冷冷地说，“霍姆，我不知道你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但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有权力去选择的。如今的事实已经无关正义和道德，你的立场是什么，要你自己抉择。”

霍姆流了泪，但并没有哭，谢伊扶着他的肩膀，二人只好扭头往回走。

谢伊安慰道：“君子远庖厨，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