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醒梦(1 / 2)

马克的衣角突然被拉了一下,是贝拉,她猫着腰,问后来的人是什么情况,马克如实地告诉了她,贝拉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也奔着教堂大门去了。

贝拉错过了新人交换戒指,但比起亲眼见证这个,她更担心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她从窗户向外面看去,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马丁先生板着脸往大门的方向走来。

贝拉努力地想找出一个办法,可过了很久也没见到她父亲进来,她再一看,没想到母亲也在外面,二人正在大门口说着什么。

理论上应该会没事的,父母毕竟又不是疯子。可贝拉还是放不下心来,她偷偷地从侧门离开了教堂,来到了前门,但等她赶到的时候,父亲已经离开了。

“妈妈,你……”贝拉脱口而出,这是这几个月来她说的第一声妈妈。

“领导怎么能不致辞呢?这不用你教。”海辛夫人轻轻地推开了门,贝拉也跟了进去。

海辛夫人就近地坐在一个空位上,一旁就是她埋着头装睡的员工,贝拉则站在了她身后。手里拿着捧花的马克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贝拉身边,吓了她一跳。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贝拉看着马克手中的捧花,反问道,“你拿着它干什么啊?”

“新娘太高兴了,把这花扔反了,卡特又不要,我就拿着了。”

贝拉皱了皱眉,示意她母亲坐着的方向,马克没完全理解,但还是离开了那里。

婚礼已经到了父母致辞的环节,卢克·特纳噙在眼窝的泪水最后也没流出来,在他那都快被遗忘的老同学的搀扶下,回到了一旁空空的座位上。

洛卡的母亲本来写了一份长长的单子,但等她说话时,她只能想起一句,“他是个好孩子”;这太单调了,于是她加了一句,“她也是好孩子”;可这还不够,她又想出来了一句,“他们都是好孩子。”

气氛被活跃了起来,卡特先生也不那么拘谨了,他缓缓地说起了自己孩子的故事。谢伊从没见过父亲这样地叙述过去的事情,他讲起了很多洛卡小时候的事,虽然偶尔会把谢伊的事记到洛卡身上,但他还是完整地讲述了一个孩子的成长故事。

他是位父亲,可在很长时间里却只是一位旁观者,他过去从没注意,但当他听到卢克·特纳的演讲后,他感到了无比的自责,便有感而发。

他突然问洛卡,你是否愿意原谅我的过错。洛卡说,当然愿意。

看着拥抱着的父子,神父认为发言的时间已经够了,但他还是问了一下是否还有人想对新人说些什么,远处传来了答话。

“你是哪位?”

“我是女方工作上的领导。”

“是的,应当致辞。”

海辛夫人款步走到了圣台前,用着清晰而和蔼的声音对所有在座的人说道:

“爱情应当是含蓄的,在羞涩之中逐渐构筑出只属于自己的偶像,它不应当作为商品用来贩卖,也不应该当成自己享乐的工具。懵懂带着沉重的责任,栋梁的种子会被早早地种下,树木会被现状限制生长,而更可怕的代价,则是当激情散去过后,缠绕生长的枝干再不可能挺拔。或许直挺的树木仍会被扔进火炉之中和那些扭曲的块结见面,他们可能会被嘲笑,坚守没有收获,火焰还是会毁灭他们存在的一切见证。但是,不是火焰能够挑选原木,而是原木被迫投入了火中。”

“庆幸的是,当初的芙兰达·特纳小姐带着理性与智慧,或许还凭借一点小小的运气,她如同自己向众人诉说的一样,在人生最美好的岁月里,遇到了那个做着同样事情,坚守同样信念的洛卡·卡特先生。这与其说是命运的安排,不如说是命运因他们的斗争而折服,使它不得不选择让他们二人相见。不然的话,命运就会被披着高尚外衣的低劣者辱骂,他们斥责命运的不公,却全然忘记是自己的行为让自己失去了获得公平的机会。”

“新人未来的生活是漫长而艰辛的,更可能是枯燥而折磨的,夫妻可能会忘记相恋的原因,开始怀疑所遭受的一切是否合理,当问题无法从外部途径解决时,你们或许就会开始怀疑起彼此。在此,为要为新人打上一剂预防针——你们的爱情已经达到了最高潮,故事不可能永远新鲜下去,总有一天双方的死亡会将一切感情归零。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恋人,无论新生命是否诞生,名为亲情的系带都已经将你们牢牢地系在一起。这不再会是两个独立灵魂的受难,而将会是一个完整灵魂的救赎——我愿称后者为家族。”

“除了单独和新人说的外,我没有什么要告诫的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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