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贝拉·海辛(1 / 2)

安伏隆们看着被重建房占据的场地,最终只能画出一个矩形,让传送门处于长对角线上,四边则用钢架与铁板组成墙壁,拔地而起近五十米,超过了传送门的最高点。墙壁上几乎没有窗户,只有些如同城堡射击孔一样的东西,但那不过是些因赶工而留下的漏洞,因此采光完全依赖头顶那占满顶层的玻璃天窗。迫于时间关系,天窗用的是最普通的玻璃,但安伏隆不用在意这微不足道的隐患。

总之,场所的问题被基本解决了,接下来,他们便找来了仅剩的工人。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将相关的资料从博物馆的垃圾堆里找出,铺在地面上日夜研究,就像是为期末考发愁的学生一样,努力回忆几个月前学过但又忘记的东西。

清理废墟时他们找到了备用的血钢,重新习得知识的人们大胆地将其制成薄管,弯成劣弧,焊接在主结构两侧。这样的结构一共弄出了四对,它们大小不一,分布在主结构上。这些都是缩小版的“珍妮”,运作原理与“珍妮”无异,倘若它们能够试运行成功,那么“珍妮”便有恢复的希望,如若不能试验成功,那付出这些的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为了恢复工作的运行,他们申请让“珍妮”重新加回到学生的职业分配中。申请批准了,可原先这个要分成四个部门招人的工作,现如今连一个部门的人都填不满,即使这样还有人不断地用各种办法离开。

老员工的知识非常分散,新来的青年仍在学习之中,安伏隆们更是没有多少关于传送门运作的经验,工作进展十分缓慢,这无疑不是段艰苦的时光。但相似的经历不免让安伏隆们回想起了建立兰德西的那段日子。一切都是那么的一致,吃的穿的,使的用的,说的做的……但最统一的记忆,还是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选择喝下那杯黏稠的液体,心甘情愿地让它凝固自己的一切,好让他们陪伴这座独立城直至毁灭。

一个傍晚,《今日》的印刷厂获得了一份原稿,那个不知名的工人只是一瞥,就正巧看见了这段文字。报纸还没有被印出,传送门重新开启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座城市。人们兴奋,人们好奇,人们担忧,人们恐惧。

《今日》只是报道传送门修缮完毕,择日就可进行测试,但人们已经认定明天就会看到传送门再次启动,听见那熟悉的嗡嗡声。

次日凌晨,披着被单的人们聚集在了多次加固的墙外,他们就是要在今天看看这耗时耗力的重建工作能不能为他们再获得哪怕一丝丝的利益。无论安伏隆的代表如何劝解,都无法消散人群的热情。最终,他们都冲动了。

传送门启动,工人如过去一样按部就班地操作。轰鸣声阵阵,传送门发出的蓝光透过天窗,直冲云霄,连太阳一时间都不知所措,可一切戛然而止。那个清晨死一般的寂静,过了晌午,工人的代表才从大门中走出来,如被迫宣布患者死亡的医生一样,颤抖地说:“珍妮死了”。

参与项目的年轻人很快就被安排转岗,且大多比他们自己预期的工作还要好,有人称这为珍妮的奇迹。那几个老员工则被安伏隆请求留下,这里面就有托尼·索亚。时至今日,还在维护传送门只剩下了他一人。

托尼·索亚留在这里的理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不想人们把这里拆掉改成广场吧。爆炸可能只会让主体结构蒙上些灰尘,但任凭它在广场上饱受风雨侵蚀,那总有一天,曾经的骄傲也会被冲垮。

于是他便在这迟迟批不下来的“博物馆”中维护,直到最近力不从心,才斗胆向上级申请,希望能找到几名学徒或工人来维护这座无法产出资源的传送门。

册上一共招收十个人,到那天来了五个,其中三个进了大门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到了中午,只有谢伊·卡特和马克·齐德跟随托尼·索亚参观整座传送门的结构。

东侧的空地有一半被薄墙板分成了几个没有顶的房间,那是他们未来的寝室,里面除了没有床板的铁架床外什么都没有;另一半则是堆放煤炭的地方,那原先是给传送门的配套设施准备的,但现在只能用来烧炉子取暖了。最东侧的角落是一座钢架结构的楼梯,可以一直上到八层,再从那里登上天台去更换天窗玻璃。第七层到第四层因为工期原因,并没有配套相应的设施,所以只有第五层有着可以绕着整座建筑内墙一周的通道,以便人们从不同角度观察整个传送门主结构。第二层和第三层则可以绕上一个半圈后直接走进西侧的房子里,这是些方方正正的建筑,几个大号集装箱似的屋子整齐地拼接在那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三楼的凸出那一间,它用加固后的玻璃装满了一整面墙,好像是用来观察传送门运作的。至于其他的房间,则是些堆满杂物,无关紧要的区域了。

熟悉完环境,时间已经不早了,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二人自掏腰包去街上买了床单与被褥。原本的三大间的寝室或许是为十个人准备的,但现在看来他们每个人都能分上一整间,可糟糕的隔音让他们说话时并没有任何阻隔,他们仍然睡在一片天空下。床板的事情并不好解决,马克·齐德想把多余的床架拆开,用钢管来做床板,但效果并不好。见此,谢伊·卡特便管老工人要了把斧子,征得同意后,就将多余的那间宿舍的墙板拆掉,绰绰有余地给他们二人找到了足够的床板。

发泄完后,托尼·索亚也提着一大堆吃的回来了,前辈要请学徒吃顿饭。他们并没有去餐厅,那里早就上了锁,堆满了灰尘,厨房早就没有办法使用了。他们去的是索亚的房间,那是由员工休息室改的,屋子也不是很大,但至少有了点人生活的气息,最中间有个大方桌,把上面的杂物搬到地上,托尼又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一瓶酒,连带着熟食和烤鱼一起摆在了桌子上。

托尼·索亚开始时还能说些打气的话,承认着这里的不足,展望着未来的前景,但谢伊和马克一直一言不发,最后弄得托尼·索亚也不知说什么了,只好自顾自地喝起了酒。

酒刚喝完,楼道中就传来了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托尼·索亚闻声立马就走了出去,看清来的人,他高声的问,“女士,您来这儿干什么?”

马克听到这,也起身出去看了。谢伊不是不好奇,可他现在没有心情,还不如趁着这个功夫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所以说我是来晚了吗?”那是女生的声音,非常淡定地在那里说着,“家里有些事情,真是抱歉来晚了啊。”

“哦,没关系,能来就行,可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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