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6(1 / 2)

露诺走进了小店,坐在了靠近门的位置,用胳膊拄着桌子,双手捧着脸,直勾勾地看着前面,什么都不说。

今天是别开张了,老板想。露诺当然可以一直坐在这里,但这样终究不是办法,最后还是怯生生地上前想要询问,但被她拦住了。

“这不是你的错,”听到辅祭这么说,老板他心里放心了一半,“我当初也不应该让你去承担这个责任,但这确实是背叛。朋友,我想我不只是还清了你的钱吧?”

“是的,您帮助了我们,我也无以为报,但您让我去和那些军人去对簿公堂,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露诺长叹了一口气,“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您明天没有法庭要去了吧?”老板轻声问。

“哎,请拿些酒来吧,我先给钱。”露诺摇头回答。

露诺掏出了钱摆在了桌子上,看着老板娘的眼色,老板也只好将钱收下。

金林的酒都是度数很低的,露诺今天才第一次感受到,但当她想起安洛竟然喝醉时,她也不知自己应当是气愤还是感到好笑。

这里并不能为你讲述酒的味道,正如没人可以诉说死亡的感觉。无论如何,文字与故事是无法为读者带来一丝味觉的感受,品过酒的人确实与没喝过酒的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这不只是解剖学上的肝脏的损伤——是的,无论多么轻微,酒精总是会在身体上留下自己的足迹——它们都在聚集,等着与死亡这位好朋友赴约。人们是才知道或是还未知道它的危害吗?这是不可能的,当第一杯酒被酿出的时候,想必就已经出现了第一个因酒而死的人。但这没有使得人们因此畏惧,正因为酒精能够杀死那些自己赖以生存的身体,才能去麻痹那些吹弹可破的神经。

躲避并非是件羞耻的事情,死亡也不过是另一种生命状态。

但不得不说的事,喝酒确实是误事。尽管露诺一再强调自己没醉,可她确实是找不到把自己弄出困境的加西了。大地在移动,房屋在摇晃,自己的头也越来越晕,但自己的屁股坐的地方还是如此的柔软。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端坐在这上面,她是骑在了上面。是马吗?她可没骑过马这很令人害怕,但随着感觉的逐渐恢复,她发觉自己的脚还与地面有着不时地接触,手也抚摸出柔软的长毛的触感。

是羊吧?可它的头呢!忽然的真实感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差点没从羊背上跌落。幸好,一双手从背后将她扶住。

“哦天,是你吗?”

“不然呢?”那个熟悉的声音极不情愿地回答。

“哦,那让我看看你。”露诺往后一仰,半躺在了羊背上,头更是直接砸在了羊的头上,羊疼的咩咩直叫,摇晃着想要把她弄下去,可这次早有准备的露诺已经不会让它得逞了。

“嘿,你弄疼它了。”加西略带生气地说。

“哦,她疼了,”露诺嬉笑着说,“她谁啊她?”

“雷泽的乳母吧——我当初也是这样的。”

“她多少钱买的?”露诺闭眼哂笑道,“雷泽是你朋友吗?”

加西同羊一起停了下来,露诺则被突然的刹车弄地掉下了羊背。

“多少钱?我不知道!”加西手里正攥着牵着羊的绳子。

露诺从地上爬起,竟发现自己的袖子上全是呕吐物,惊讶地甩了甩袖子,但那些臭气并没有远离自己。她抬起头看着最后一抹夕阳下的加西,竟发现她脸上带着些许淤青,胸口上的那些,绝不是自己刚刚甩上去的。

露诺终于醒了,可自己还是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可她想不起来了。

“你到底在干嘛啊?露诺,我的好祭司,你在干嘛?我没钱了,亲爱的,我没钱再去承担你的酗酒了,你最近到底在努力什么啊?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我只是,累了。”

“可你喝醉了。”

“我说了我没醉!”

露诺嘶吼地说,可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但他们二人都没有察觉。

“哦,是,你一直清醒着。”加西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希望你能意识自己在做什么,你不是在审判一个罪该万死的犯人,他终究是你的哥哥。”

“哪点看出是我在审判他?还是说你也是站在他那边的吗?”露诺反问道。

加西错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最后却只说,“可谁逼你了?”

“逼我?这不公难道还要让我去笑脸相迎吗?”

“不然呢?”加西看着露诺不解地说,“如今你能怎么办?你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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