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5(1 / 2)

昨夜的大雨未曾带走法庭内众人们一丝的烦闷,而庭外则近乎异常的宁静。看着到场的原告与被告,估摸着时间已到,法官敲响了法槌。

“根据最新的情况,我们的原告出生了。新生总是令我们看到希望,哪怕是在这里也是如此。总之祝愿你们能担负你们身份的职责,父亲与姑姑的身份。”法官开口说,“但很不幸的是,新生儿并不会帮助我们尽快结束这场判决,正相反,这孩子已经成为我们解决这场判决后的下一场。”

“的确,长此以往的判决都会倾向于让孩子拥有一个母亲,尽管他从未失去过法律上的父亲。但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血缘的脐带是连法律都无法将其斩断的,这场因离婚而导致的孩子归属判决则势必会导致这个孩子未来产生种种已经经过由教会主持的数据统计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对于无论是在座的父母还是社会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本可以避免的。希望原告方能再仔细考虑一下这项申诉的可行性与其潜藏的危害。”

“对不起,法官大人,请在此让我指出您的一个错误。作为一名修士辅祭,我想我也很有必要为大家普及一下这些常被引用错误的论据。您所说的问题其实是源自前任东部大主教发起的,针对常见犯的犯罪人员身份信息的一次粗略统计,在此之后,都主教也曾做过多次全面的普查和宣传,但很不幸,这些更为详细而真实的数据并没有被绝大多数人接受。”

“其次,您提到产生可能问题的人员在大主教的调查中也并非是您所说的由离异家庭中生长的人。而是被司法界广泛使用乃至滥用的宗教词汇——神婴。神婴的本意便只是神的孩子,却不应当是如今这种戏谑而充满贬义的‘被神养育的孩子’!如今的各位总是以种种普通的词汇来表达自身最大的恶意。”

“切尔女士,请你注重一下你的情绪,这里是法庭,你要遵守法庭的秩序。”

“那请你们也尊重一下我们所有人的神,我们所有人的宗教。”

法官也不敢回话了,只得问:“那你提到这些名词的意义是什么呢?”

“意义便是,我们要脱去我们固有的认知。我并不认为对于孤儿这一人群赤裸裸地鄙视,是可以用一个神圣的词汇就可以在大庭广众就可以说出口的,而我不能想象的是,这种偏见竟然已经早已浸染到了我们的司法之中!它在蔓延,在浸染我们的判断。就如今天的说吧,就因为我们一直以来的习惯,便对这个无论如何未来都有人教导的孩子判了死刑,仿佛他没了父亲便会去抢劫,或是没了母亲便会去杀人。”

“今天污名化是神婴这个词,明天污名化的又会是那个词呢,那后天污名化的会不会不只是词了呢?请原谅我的职业让我无法容忍这些事情。而我说这些的最终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将案情回归到案件本身,而非一大群身份的具象争论。”

“那么你并不想撤回这场申诉了?”

“我认为我的申诉目的正当,所以是的。”

“好吧,我们未来会考虑对于‘神婴’这一词汇的正确使用的。”法官看着面不改色的露诺一字一顿地说,“那回到今天的案情之中,昨日最后提到我们要判断我们的被告是否已经失去了一个作为丈夫法律责任,而这也是今天我们要进行辩论的主要问题。作为受害者以及原告的情况,我们要由谁来作证?”

“由教会医院的文件作证。”

“那就请拿上来吧。”

文件被递给了助理,助理将文件给了法官。

“……波特女士仍在熟睡,但身体十分健康……其斗殴造成的伤口如今已不可考,但据推测不会超过轻微伤……所生为男婴,重八斤一钱,身形完整,反应灵敏,暂未发现感官缺陷……”

漫长的朗读中法官着重的强调了这些句子,而露诺则端坐着不为所动。

朗读结束了,法官陷入了沉默,他看着露诺,露诺也看着他。

“你有阅读过这篇文件吗?”

“没有,我要保证法庭证词的公平性。”

“那你现在如何感受?”

“一块石头落了地。”

“所以你是承认母子二人并没有因为被告的不当行径而产生实质上的损伤吗?”

“按照文件所说,是的。”

“那我想我们都对这件事情都有了基本的认知,这场家庭矛盾并未对这个家庭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这类家庭矛盾的常规解决办法则是要由当事夫妻自己进行传统的对峙,你对此有异议吗?”

“有的先生,这异议就是这场纠纷本就不是处于双方平等的条件之下,”露诺突然提声道,“我们的法律允许我们杀人吗?”

“你为何要问这个——不,当然不允许——但这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那你们允许女子堕胎吗?”

“请把话题拉回来——当然也不,生命不容玷污——更何况这对女子本身也是伤害。”

“那么,这两者不被允许的原因都是尊重生命吗?”

“是的,原告,我们都宣过誓,我们都知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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