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挥别亟思村(1 / 2)

易宅的院子里惨不忍睹,一只小羊的半边头颅挂在旱厕边上,水井边拴着的大母羊被残忍分尸只留下了羊角和脊骨,她来不及关闭院门,三步并作两步往房屋奔过去,一楼闻声蹿出来了两具丧尸,苏瑾之连忙甩出一张网控制住它们的手脚,颤抖着上前去辨认,不知道是希翼还是害怕让眼睛越来越模糊,她伸手去揉,揉出一手的泪,婆娑的泪眼让她无法正常地思考,她仔仔细细辨认了有半分钟,久到外面闻到人味的丧尸脚步踉跄着跑进来,苏瑾之才瘫倒在地上又哭又笑:这两具不是妈妈和弟弟或者柳月明她们,她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勇气捡起地上的菜刀砍倒了跑进来的那具丧尸,还有二楼和三楼没去看,她跳起来往二楼飞奔,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寻找,没有声音,没有人,找到第三楼,有一个个子高挑的男性丧尸嘴里叼着宝宝的襁褓冲了出来,苏瑾之乍然看到那个襁褓脑中的弦就断了,她目眦欲裂、助跑两步跳起来对准它的额头狠狠砸了上去,一下又一下!攻势又猛又快,丧尸的头颅被砸得稀碎污血四溅,白的黄的流了一地,苏瑾之红着眼从它的口中拽出婴儿的小襁褓,里面空无一物,她往房间里走去,刚走进去一步就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诧异地挪开了脚,是一颗圆润的珍珠耳环,耳环上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她痛苦万分捂着心口跪在了地上,这是妈妈的!这是妈妈50岁的时候她花了一个多月工资给妈妈买的珍珠耳环,于冰冰很珍惜,一直戴着,洗澡都不舍得摘下来,如今,它怎么留在了这里?

再往前,是一把散落在地的弓弩,这是弟弟心爱之物,如果他逃跑顺利,他一定会带走的,房间里很乱,奶瓶被砸碎里面还有干涸的奶渍,大人小孩的衣物散落一地,椅子四分五裂到拼都拼不起来,打斗的痕迹很多很多,苏瑾之心疼得看不下去了,她无力地蹲坐在地上紧紧搂着淡蓝色的小襁褓,没了,什么都没了,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苏瑾之的心犹如被一把肮脏的巨手攥着,痛到几乎窒息!

门外响起骚动,随后传来两声枪响,有人踏着杂乱的脚步喊着苏瑾之的名字冲了上来。

苏瑾之双目无神地看着举着手枪的罗钦州,王队长从后面赶来,看到苏瑾之还活着松了口气。

易宅什么都没剩下,她就一手拿着破烂的小襁褓一手握着珍珠耳环跟在他们身后下了楼,王队长开着满是幸存者的面包车,罗钦州上的是苏瑾之开过来的吉普,谁也没开口,罗钦州看着副驾驶室如破碎琉璃的女人,心中竟然也泛起了难过的涟漪。

王队长在前面开着车,听着车里从不远处的乡村解救出来的幸存者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和哭泣烦躁地敲了一下方向盘。

车两边连绵不断的千亩粮田里作物开始发黄,有一些种得早的已经垂下了它沉甸甸的头颅,粮田的尽头有建筑物清晰可见,第七号基地到了。

苏瑾之第一次以居民的身份踏入这个远离市区的避难所,进去没走几步便能看到一大片棚户区,如同某个足球国家的难民营,脏乱邋遢,有蓬头垢面的女人和赤裸着上半身的焦瘦男子,他们统一穿着极不合身的衣服,上面全是污秽,但是他们不敢清洗,一是没有足够的水源浆洗,二是害怕晾晒的时候被人偷走,毕竟很大一批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这样“借”来的,空气中有氨气味混合着脚臭味,让人作呕。

忽然,很多人动了,他们开始往一个嘈杂的争吵的声源靠拢。王队长也听见了,他快步走进去,只见一个削瘦但仍然穿着得体的女子在里面崩溃大喊:“我是会计啊!我读了那么多书考了那么多证书!就是为了让我来养猪的吗?不不不!我不干!”

旁边的人都笑了,仿佛看到了让他们笑一辈子的小品,其中有一个男人高声嘲笑:“你是会计?我还是上市公司的高管呢!我还不是跟着建筑队在搬砖?都末世了,你现实点吧!没人会一直惯着你!”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嘲讽的意味非常浓。

这时候,人群中挤出一个强壮的男人,男人满头大汗,背上还有一个刺青狼头,他上前一把扯过还在哭泣的女子,对过来分配任务的人陪着笑,他满脸横肉,笑起来特别难看:“对不住了同志,我没看好她,您大人有大量,您就把我们当作一个屁给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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