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无常下山记（2 / 2）

董伟喝了口茶，平复一下情绪说：“讲啊，干嘛不讲，哪有讲故事讲一半的道理，你喝口茶接着讲，口味不要太重，挑重点讲。”

姥爷见我脸色不好，就趴在我耳边说：“英雄，不用害怕，这些白无常60年没吃东西，为了积攒些能量，它们必须吃的饱饱的。”

董伟好奇地问：“啥玩意，那些青蛙叫白无常，这外号也太嚣张了。”

英雄喝口茶说：“我那时才知道这些白身红眼蛙有那么嚣张霸气的名字——白无常！后来姥爷解释，这些白无常学名叫——赤珠白绫蟾，蛙科，是极其罕见的物种，全身剧毒，它们每隔60年会下山一次，而且很准时：壬辰年，癸卯月，庚辰日，亥时至子时。白无常下山所过之处绝无活口，所以得此恶名！”

董伟问：“你姥爷说它们60年没吃东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吃?”

英雄稍作停顿继续讲解：这白无常可神奇的很，它们下山过程中会进行地毯式杀戮，所有能吃的全部吃掉。吃饱后就跳进水中，沾过血腥的就会发育成雌性；从地底出来啥也没吃着的就发育成雄性。它们会在王爷领下石古河的一个河叉子里交配产卵，每年的7月份，这些卵会发育为蝌蚪，9月份变成蛙的形态，回到王爷领，深深的藏在地下长眠，等待下一个甲子地到来。白无常本身不会打洞，在王爷领上还有一种生物叫——黔竹狸，是贵州境内比较常见的深黑色竹鼠，体型不大，擅长打洞。白无常上山后会以一种无从考据的方式发出信号，命令黔竹狸帮他们打洞，落成后钻入免费的“经济适用房”中睡觉。

由于黔竹狸全身墨黑，又与白无常配合的天衣无缝，所以被称为黑无常。黑无常有很强的免疫能力，能完美克制白无常的剧毒，所以如果有人不小心中了白无常的毒，只需在4个小时内抓到黑无常，用黄酒掺赤霄喂食它，灌到吐为止。“喝”多了就一定会吐，黑无常吐的稍微有些彻底，它会把所有内脏也一股脑吐出来，这时只要吞食这摊儿东西，就可以保住一条命。

董伟捂着肚子说：“哎呀，我说英雄啊，你姥爷他老人家可真够重口味的，大晚上的不睡觉，就为领你去看白无常下山？”

英雄有些窘迫的说：“那个场景是有些恐怖，甚至有些变态，但是绝对震撼，世间罕见，所以我强忍着恐惧拍了这张十分珍惜的照片。”

董伟目光一亮说：“行，一会儿你微信发给我，以后哪个孩子不听话，我就让他看5分钟。”

英雄摇头说：“这惩罚会不会有些太狠了？”

董伟哈哈一笑说：“你快说说你姥爷安排大网的事吧！”

英雄喝了口茶接着讲：半夜1点多，所有白无常都进入到河沟里，我看没什么事了就想下去瞧瞧，姥爷阻止我，并十分准确预测到半个小时后的暴雨，我们躲在两盏斗笠下挨到早上5点多。雨过天晴，淋了半宿雨，我俩饥寒交迫地跳下树，姥爷走到河边，取出鱼线把网口系死，却并没有取出来，他告诉我这网里应该会有几只白无常。我吓的往后退，姥爷却笑眯眯地告诉我说，这白无常虽然剧毒无比，但却是十分珍惜的药材，作为药引与一些温润的药材相配合，治疗多种胃病有极强的效果。他之所以不立刻起网，就是要等待这些白无常产卵，因为只有产卵后自然死亡的白无常才有药用价值，而且毒性会低很多。

大概18天后，白无常就会自然死亡，姥爷把它们拿出来用黄酒加赤硝浸泡半年，那些白无常的尸体就会融化在里面，然后把这溶液倒在敞开的瓷盘子里，放午后阳光下爆嗮，连续晒三天后，会在盘底得到一层白色无味粉末，收集在一起就得到一种十分珍贵的药材——白阳涎，由于是白色粉末，所以也叫白阳盐。

董伟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这白阳盐得多少钱一克？”

英雄认真说：“姥爷说过，千金难求，清乾隆皇帝出万两黄金只求半小把儿白阳盐，未果！”

董伟一拍桌子：“我现在就买机票，你回去取点白阳盐卖了，别说学费，盖所学校都差不多了吧！”

英雄无奈的指着自己说：“哎，要是能卖钱，我还至于这样吗！这白阳盐以前是有价无市，现在却是无价无市，本草纲目里都没有他的名字、出处和作用！”

董伟疑惑的问：“你姥爷知识量怎么如此丰富？这么冷门的知识都有所涉猎？”

英雄严肃地说：“据他老人家自述，这是他几十代单传的秘法，外人很少知道！”

董伟无奈地说：“哎，可惜了，如果可以让医学界认知和证实它的药用价值，就可以上苏富比或者佳士得了！”

英雄正要解释，突然扣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董伟把手机推给英雄，示意他可以拿回去。

英雄拿回手机翻转观瞧，上面有一条短信，是用集团小号发的“三教楼下建行，速来，楠哥。”英雄心一紧，手随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万万没想到债主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董伟通过一系列表情看出这短信对英雄的重要性，满不在乎地说：“行了，故事也听完了，你可以走了，那抽屉里有绳子，你自己捆一下，我去趟洗手间。”然后就背着手，拍着肚子大步往外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