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未知的同行人(1 / 2)

在某手上看到那具尸体被发现时,刘宙吓得把手机都扔了出去。

他知道地下不止那一具尸体。

剩下的,还有剩下的被他亲手埋在附近的尸体,迟早会被警方一并挖掘出来的。

刘宙焦急地在屋里来回踱步,一想到自己的罪证会被公之于众,他就急得双目充血,暴躁地想将身边的东西全部毁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疏解心中的不安。

而在此时,一个诡异的花瓶,突然映入刘宙眼帘。

那是个上宽下窄的奇怪花瓶,一眼看过去,就像一节短小的脖子上顶了个脑袋一样。红色的花纹在雪白的瓶身上胡乱蔓延,像是学龄前儿童胡乱的涂鸦,可一旦仔细打量,却又觉得,那是一张正盯着人笑的鬼脸。

刘宙不自觉打了个冷颤,慌乱地移开视线移开,仿佛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被卷入无尽的深渊中似的。

这是他从二十五里屯带回来的东西,可能是在他的同学们身亡之后,被刘宙慌乱之下塞进来的东西。

但刘宙记得,有人想要收购这个破瓶子!

如果能将它卖出去,他就能在警方追查到他头上之前……有钱逃走了!

刘宙几个跨步冲向了被自己摔出去的手机,谢天谢地手机还能正常使用,他哆嗦着双手,迫不及待地打出一个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人,很快赶了过来。

刘宙艰难地拉扯出一个笑容,半拉半拽地将那年轻人带进屋内:“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进来的人语气有些古怪。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奇特的年轻人,不光是那出色的长相,气质也极其独特,锋芒毕露和成熟内敛两个完全矛盾的词,用在他身上却极为融洽,像是一把供奉在古寺中的饮血利刃,既是凶煞之物,也是护佑之器。

但果然只有这样的怪人,才会想要购买那个同样古怪的花瓶!

刘宙迫不及待地开口:“我同意将那个破瓶子卖给你了!五万……不,十万,只要十万,我就把那个破烂瓶子卖给你!”

“瓶子?什么瓶子?”回应他的,却是年轻人奇怪的眼神,他疑惑而谨慎地打量着刘宙,说:“而且,我好像也不认识你吧?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什么!”刘宙激动地喊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抓向年轻人的肩膀,但是却拍了个空,只好用充血的双目瞪着他,说:“二十五里屯!我们一起从那个地方回来的,你不是说过吗,你愿意花钱买下叶笃光老家的那个破瓶子,现在它就在我手上!”

说着,刘宙死死地盯着年轻人的表情,那副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仿佛只要他再说出一个否认的字,刘宙就会一把扼住他的脖子。

年轻人眼神莫名警惕,语气也有几分生冷:“叶笃光、二十五里屯……的确,我最近在调查这些。但是据我所知,叶笃光跟人约定一起去二十五里屯的时间,是明天吧。”

这番话像是泼在刘宙头上的一盆冷水,他茫然地重复着:“明天?明天?”

“这不可能!”刘宙突然跳了起来,发了疯似地将手指用力甩向茶几,说:“你看看,就在那桌上!那个破瓶子它……”

但是这句话,刘宙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茶几上居然空无一物。

“不可能,这不可能。”

刘宙着了魔似的冲向茶几,那年轻人倚在门口,冷眼看着刘宙将东西一件件粗鲁地摔在地上,他脸上满是茫然与震惊,在寻找无果后甚至开始无能狂怒,这副模样到不像是在演戏。

年轻人这才懒洋洋地打断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那既然是二十五里屯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在你屋里?况且,你们在一周前不是约好了要一起去吗?我可不知道那叶笃光这期间还偷偷回去过了。”

“什么?”刘宙仿佛被按下静止键一样,突兀地停下手里的动作。

“怎么,还是说背着他们去二十五里屯的人,是你?”年轻人戏谑一笑。

“我没去过!”刘宙浑身一炸,撇清关系似的吼道。

“好好好,你没去过。”

年轻人语气敷衍的像是在哄小孩,他转头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对你口中的那个瓶子还挺有兴趣的,你刚才跟我开价多少来着?10万吗?”

“……”刘宙迷茫地看着这年轻人,像是不懂他的意思。

“这样吧,只要你能把那什么花瓶找到,我就按你说的价,10万收了它,如何?”年轻人语气随意地像是在说晚上吃什么一样,他又补充道:“不过有个条件,明天我也得跟你们一起去。”

“明天……”

再度被强调的这二字像道惊雷劈下来一般,刘宙猛得一个抽搐,他一时竟忘了年轻人的存在,着急忙慌地拿出手机,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七月八号。

七月九号才是他们两周前约定出发的日子,他们难道真的还没有去二十五里屯?

可他明明……

菜刀没入软组织的触感似乎回到了刘宙的手上,他像那时握住刀柄一样,死死地抓住手机。

如果如年轻人说的那样,他不过做了个噩梦,那么那个五人群里,应该……会有人回应他。

刘宙手指飞舞,迅速编辑了一条信息:“明天去二十五里屯,是吗?”

“当然。”

“这可是你提议去的,不会忘记了吧?”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叶学长的老家是什么样了。”

“呃,那里真没什么好玩的……”

群里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很快话题全都围绕在了叶笃光的身上,那位在z大广受欢迎的叶学长看上去并不擅长应付学妹们,字里行间都是尴尬和无奈。放在往常刘宙或许会嫉妒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但现在他却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

看来那个新闻,还有尸体,真的都是他的噩梦。

刘宙虚脱般长出一口气,抬头正准备收拾一下屋内的惨状,却发现那年轻人还在看着他。

“跟你的同伴们都说了?”年轻人问道。

“……”他刚才哪还记得这种事?

刘宙含糊道:“说了,说了。”

年轻人看着他,也没戳穿,点了点头便打算离开:“那就好,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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