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境（1 / 2）

这是一帮乌合之众，我得出了这个结论。除了拉兰尔身边的另一位警卫，恐怕没有人会真心去支持拉兰尔。

和学生时代一样，我深呼一口气，这群乌合之众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做出决定的人，而不是真正将拉兰尔当作可以托付的领导者。

既然改变不了拉兰尔的想法，我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

那就是让拉兰尔闭嘴，就像他们不会对我的死做出任何反应一样，他们也同样不会对我击倒拉兰尔有什么看法。

毕竟思考可是很累的，不论什么事发生，人总是会在结果出现后才分析利弊。

“我没有杀死拉兰尔的想法，更不想取代他成为领袖。”

我尽量平复自己的呼吸声，让自己的声音带上冷静。我不希望其他人把我当作疯子。

某个女生的哭声越来越大，把我的思绪割裂开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来和你谈。”高瘦的警卫衡量再三，最终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你做得了主吗？”

“当然。”

他坐在地上，皱紧了眉头。同时用眼光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像是在提醒我自己这边还有八个人。

这是我才看清楚他别在藏青色大衣上的证件。

二级警官，海明威。

“不错的名字，像个硬汉。”

我想让气氛逐渐平缓下来。

“赶紧说吧，我觉得你想不出什么好方案。而再过18小时我们全得死。”

海明威收敛起了怒意，想明白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案可以尽管提，没有必要用人命来威胁所有人。”

不，我要是不让拉兰尔彻底闭上嘴，恐怕一点主动权都不会有。更别提他腰上能让事情顺利进行下去的手枪了。

“别动歪心思了，手枪除了杀人以外没有任何作用，顶多拖延一下怪物。”

海明威盯着我的双手。

我停下来充满威胁性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怪物的活动全靠物理方式？”

“不确定，但起码我看到的杀人场景都是实体的杀人方式。”

“我明白了。”我晃了晃昏昏沉沉的头。

“我觉得你对我们应该有起码的尊重，毕竟是我死去的另一位同僚把你从怪物身下救出来的。”

“所以你们为什么让我住在贮雪区里。”我反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海明威沉默了。

他的嘴唇轻微挪动了两下，开口问我：“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瞥了一眼悄悄接近我的男子，用眼神呵退他。并在表面上放松了对拉兰尔的控制。

问得好，我到底要怎么样？我自己也没想明白。

“顶多，顶多能再撑住18小时。你要是疯了想自寻死路，我不介意把你和拉兰尔一起牺牲掉。”

海明威硬气地开口。

“我希望你他妈理解了我们快要死了的事实。”

“生活区取油你们到底是如何安排的？”我话锋一转。

“把你捆住，直到你被黑暗吞噬。我们在再出三个人去生活区内找油。”

无论如何，我要做的决定绝不能与集体相悖。不然其他人恐怕都会站在和拉兰尔和海明威那一边。

“我的条件很简单，别捆住我。给够我燃油，我自然会去打头阵。”

我咬紧了牙关，想不出任何办法了。

一直以来不断的书写声音停止了。

“这不公平！为什么我们要冒平等的风险，你是要我们在未知的情况下随机赴死吗？”

那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穿着沾满污渍的白色青果领西装外套和黑色法兰绒马甲。

“住口，我同意了。”海明威大声地呵斥了那名男性。

显然在动荡时期的权威不应该去主动挑战。

海明威站起了身，消瘦的身影在瞬时间就贴上了那名男子。

“我说可以，有什么意见？你不会以为有人提前送死，就能保证百分百安全吧？”

“起码…起码…能保证一时的安全。”

男子分毫不让，用颤抖的声音说了出来。

海明威和那名男子面对面，把自己的胸膛贴在了他的胸口。

“拉兰尔晕倒了，我会和你们一起去送死，这样你满意了吗？”海明威冷静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怒意。

看来原先的安排里，拉兰尔也会深入黑暗之中。

“好…好好…好”那男子有些语无伦次地躲避着海明威自上而下的眼神。

海明威转过身来看着我：“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点点头。不知道他使的是缓兵之计，还是在真的认同我。

至少争取到了些时间。

接下来不管海明威是想等拉兰尔醒过来再做打算，还是有别的计策，我都需要睡上一觉。

刚苏醒的身体和大脑都在告诉我，我得躺下来了。

要是再坚持一会，海明威一定能看出来我的色厉内荏。

“可以把拉兰尔放下了吧？”

“抱歉，他今天必须和我待一块了。”

“恩？”

拉兰尔要是不在我的控制下可不妙，我将失去所有筹码。

“我需要休息…起码五个小时。”

“那就五个小时。”

海明威明显不耐烦了，他的手指用极大的力量敲打着手表表盘。

“五个小时后，我来找你。”

“同样的，我得警告你，杀死拉兰尔对你而言除了秩序崩坏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海明威没有顾及什么，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

“推心置腹的说，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选择杀死拉兰尔。毕竟拉兰尔死了之后还有我。”

海明威的声音极其具有信服力，这话不只是说给我听的。

毫无疑问，拉兰尔和海明威是铁哥们。不然海明威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上位，他的每一句言辞都在保全拉兰尔的性命，即便这有些侵犯了小团体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