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乙卯戊子录(1 / 1)

曾经写过一句话,“我是她唯一的北桓,她是我独一的狼”。

当时撰写这句话时,是出于久别重逢的欢喜,似乎无论哪一个人的归来,都是这幅画卷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但这种喜悦,往往有时效。等到再次回顾时,对待这份感情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感觉,而增添的是一份厚重和坦然。

欢喜的迎接着故人的归来,又坦然的面对着每一个人的离开,也正如前指导灵所说,实际上每个人都只会出现在人生的某一个阶段里。只在这个阶段出现,然后消失不见。

时至今日,我仍然在某些时间节点驻留,无法面对一些人注定要离开的事实,有时候也真心期盼,是在能够在此停滞,让温情永驻。但实际上,任何温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消磨殆尽,就连曾经信誓旦旦的说那些永远不会改变的东西,那些永远不会改变的感情,也显得不堪一击,残破不堪。那些永远,也被永远的留在了当初许下山盟海誓的时间节点。

数次沉沦中振奋,又在数次振奋中沉沦,无休止,无尽头,无法打破的定律,无法终结的循环,唤醒我,刺痛我。

如今回想起这句话,是出于天涯海角的坚守。我认为适当的联系是维持关系的必要条件。人作为世界上独立的个体,本来就不为谁存在,经过悲欢离合后,太阳东升西落,你我照常生活。若是长久的断开联系,分享欲和新鲜感会因时间的推移逐渐消散。无论是进入新的环境,还是遇到新人,与他们产生连接,产生感情,这是必然趋势。没有谁离不开谁,也没有非谁不可。

倒也不是美化自我,自从我和你的第一次分离,便是无限思念,无尽虚无,不知道感情的真挚,还是自己的固执。平心而论,谈不上前者,几年间也没有坚守,当时的诺言,那些以为不会说的再见,取而代之的是感情的转移。再者,若感情真挚,爱意深切,怎会在当初选择离开,怎会独自悲伤徘徊?

他们说,是后者,但我不认可。爱,存在过,直到现在也依旧埋藏在心底。至于是何时产生,为何而起,大概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只是爱了。不仅如此,我敢断言,这份感情胜过往昔感情的总和。

人是充满矛盾的个体,所以,我怕词不达意,经常反复阐述一些东西,我也怕遭人厌烦,也在想是否要精简话语。我怕不合时宜,也怕错失良机;我怕偶然相遇、心生欢喜,也怕突然分离、渺无音讯;我怕过度赞誉,也怕遭人贬低;我怕无人在意,也怕没有意义。

怕写下的这些话语,怕抒发的这些心声,都是你生命里无关紧要的一笔,是当下时代的残体。所以,不再期待,悲伤失意。也逐渐的明白为何常常独自行走于黑夜中,看着前方冥冥之中无尽长路,大概是因为有很多东西就是在黑夜里失去,于是守株待兔、亡羊补牢般进行挽救弥补,却也无济于事、无力回天。初行至此,万物安眠。

不愿看到的是时刻变化的自己,是不断迁徙的思绪,几年后的自己经历一番风雨,然后对着如今的自己指点,何叫公平,何为正义?

我想说的是,这份感情,我不愿意再看到它如过去的那些感情一样,消磨殆尽,枯萎凋落,被质疑,被否定,甚至被取代,被替换。待几年后,逢人说道,却说这只是一次青春的玩笑,微不足道,无理取闹。

不屑在他人的眼光之下,不愿陷入无限循环之中,就那样循规蹈矩、碌碌无为的度过短暂仓促的一身。实则,倘若论批判,当下的自己没有资格批判当时的自己,无论是少年时期的科林,还是北桓,甚至是转型期的幻想梦,我都没有资格指点。

当时一无所有,当时一窍不通,但心存热情,但饱含希望,如今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少了当初的真切。

那时,自己是相信所谓永恒的,感情的永恒,以为永远不会变质,最后不忍直视;如今,自己也是相信所谓永恒的,感情永恒变质,是谓永恒。

也记得早年许多人对我的谆谆教导,字字诛心,句句透彻,我都铭记在心,但却无法运用到自己生活当中。这种结论,对于我而言,是有欣赏价值而没有实用价值的,我不想被一些道理影响,我也不允许这些道理影响我的生活,哪怕最后全盘皆输,至少这个选择由我作出。

站在宇宙的广袤尺度,这些东西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未来的我,恕我直述,你与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批判当下的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无须辨认,无须细说。

夜色深沉,我欲如水,渺渺细雨,扰我心神。

思语说,只有你和你自己的事是最重要的,不仅如此,还说了很多,不再一一赘述。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我能坦然而言,说道,自己又变成一颗孤独的星宿了。如果正如你所说,一切都不能够保真,那么,就让这些文字留在这里吧。

“我不舍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就像我们从小就知道有生就有死,可我们依然爱用力的活着。结局是什么从来都不重要,爱情它本来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因为害怕结束就避免一切开始,这不叫爱,爱情不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而是怦然心动后的坚定。如果这一生连一次为爱奋不顾身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也挺遗憾的,相逢是有意义的,离别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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