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玉皇散尽·桓（1 / 2）

莫虚元年，莫虚阁解散，留下的只有我和残留的人士，不说凄惨，也有几分悲凉。我一人之力重组莫虚阁，但人员远不如以前，于是开始寻找锻造工会。在寻找锻造工会的过程之中，我结识四人，便开启了东游之旅。旅程一共四人，我叫北桓，我的伴侣叫做子滢，我的师傅叫做瑶，我的师祖叫做北妄。我们意外相遇，也有着相同的期许，于是开始漂流，于是开始东游。

如果从一种角度来看，我们是有缘分的。在东游启程之前，我们收拾好各自的行囊，准备奔赴远方。我带了部分空白画卷和一些染料，想把这段旅程记录，其他三人也各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前行。

起点是岱门，我们四人转头看过熙攘的人群，挥手示意。那都是领域里面的熟人，亦或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无论我们有没有关联，他们都能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送出自己的祝愿，这也是我留在此处的根源。

我感受到他们的善意，我体会到他们的期许，我们四人就在众人的目光下慢慢的离开了这片领域，去探索未知的世界。

在旅途之中，虽说任务是东游，但前路也有不少风景。凌云塔，高耸入云，从塔顶向下望去，无边无际；万象森林，草木丛生，兽类潜行；驯灵宫，仙气缭绕，玉切雕栏；断离悬崖，飞流之下三千尺的奇观，形态奇特的孤松，外貌突兀的巨石；海河，两侧碧草丛生，水中鱼儿潜游；青楼山，半山腰山雾缭绕，隐约之间仿佛听到几声鸟鸣；乱石壁，飞沙横行，触目惊心，却也有几处绿洲隐在其中……

我们在路程之中，不仅观赏风景，有时也嬉笑打闹。瑶就常常打趣道，北妄和我有关系。我听罢，仅是觉得玩笑。那时候子滢也全然不在意瑶的说法，因为我们两人本就达成了共识。并且，由于子滢是狼妖，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种关系是绝不会被世人认可的。虽然瑶作为我的师傅，北妄作为我的师祖，但是我和子滢都不敢把彼此的关系告诉她们。我自以为可以隐瞒，殊不知道行较高的北妄从我与子滢的眼神中就看出了我们的关系。

北妄并没有像世人那样阻止，而是默许。然而我并没有很成熟，由于青云戒的分配，我悲愤无比，我无比害怕她们的离开，于是用着自己的方式检验着我在她们心中的地位。瑶如月，我如星，发现我只不过是瑶生命力无关紧要的一笔，我积压的情绪爆发。接着，瑶对我说，遇见了一个人，做错了一件事，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却发现无力回天，做错的事永远无法弥补。

我说：“你宁愿去拿‘无力回天’来逃避自己的犯下错误，也不承认，真正的无力回天，是竭尽所能之后的不强求，而非两手一摊的不作为。”我明白，这次是我无理取闹。虽然一蓝一红的青云戒佩戴在瑶滢的手上，并不意味着她们多么亲密无间；虽然我只是瑶世界里一颗恒星，并不意味着我不闪耀。

结果是瑶离开，北妄紧随及后。子滢因为喜欢我，即使我是这副模样，她仍选择和我继续前行。我们去过众灯城，我们放过花灯，我们给予了对方独一无二的记忆。我却因为子滢手臂上的地魂器的由来对她的身份产生质疑，就此离散。

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在我精神内耗之时，远处的北妄和瑶发觉了我灵力异常，连夜赶来。她们本来可以视而不见，却选择回来。她们看到了我孤身一人，知道了子滢的离开。后来，她们选择无言的陪伴。

由于本身我对瑶就有着偏见，即使瑶给我写了一份书信，我也固执的认为那都是在叙述她的生活，而不是关心我。我对瑶仍旧如初，但对待北妄却不同。因为北妄看似冷酷无情的性格，使我与她之间毫无瓜葛。再后来，我与北妄同行，也看过很多风景。

开心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北妄突然有一天对我说，她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我一时间心如刀割。也就在那个晚上，我携带着近百幅画卷独自登上凌云塔，那些画卷本是疗伤的药，如今却变成了凌迟的刀。我越是看见过去的美好，越是感叹当下的萧条。于是我烧掉了那些图画，看着它们从五彩斑斓变为灰烬。我知道，我的心里也从绿肥红瘦变为寸草不生。我也就没再去过多话语，我不曾注意到在她的眼神中，有种难言的忧伤。

记得一段时间前，我与瑶和子滢有些矛盾。她们黯然伤神，北妄看到我们这样，给每个人写了一段话，然后默默离开。我们心中五味杂陈，这件事与北妄没有任何关联，她却为了我们放弃了驻守几年的领域，我们想要找到她，我们渴望找到她。

我们派出了领域寻路人蓝桉，他凭借寻人术定位到北妄，后来劝导北妄回来。只是这一次有些艰难，北妄妹妹利用江水令将领域内权限更改，没有她的权限北妄就无法进入领域，也就无法回归原来的位置。我与蓝桉苦思冥想，于几个月后翻阅书籍，寻到一种可以重置领域的方法。虽然风险很大，但我们愿意尝试。好在上天眷顾，我们如愿以偿。但是这片江水领域从北妄走出去的一刻起，就不再是当初的领域了。很多人见到北妄的离开，索性也不在领域驻留。只是那时我们没有发现，觉得能够回来已经是万幸。人来境破无影踪，东游却也不是东游。我们仍旧还是这几个人，却也不是这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