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逢（2 / 2）

看着黑色怪物非人般的身体，麦克斯被吓得扭头就跑进了森林里，连发光虫提灯都摔坏了。

当他躲在森林里，连着观察了好几天后，发现一个规律，午夜钟声敲响后，那黑色怪物就会从茅草石头走出去，等到光明快到来的时候它才回去。

“好难受……”醒过来的麦克斯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麦克斯已经睡了一个晚上，但疲惫的他还不想醒过来。

他想睡到自然醒，但能不能睡到自然醒，并不由麦克斯自己说了算。上午的阳光温暖了麦克斯，也将他从睡梦中赶了起来。

长时间睡在枯树上，没有办法舒展身体，导致全身疼痛的他想用力地揉自己僵硬的脸时，却发现脸上的伤口一碰，就会有火辣辣的痛感。

“噢，好痛。”

就在麦克斯咒骂昨晚那个黑色怪物时候，树下突然间传来了踩枯叶的“沙沙沙”声。

麦克斯趴在树上，远远地看到一条骷髅狗一瘸一拐地叼着一只白色的鹿角兔，踩着枯黄的叶子回到树下，然后趴在枯树下睡觉。他还看见了骷髅狗前面的碗。

那个碗很熟悉，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怀特吃饭用的碗。

麦克斯怀着沉重的心情，朝着树下的骷髅狗大声喊：“怀特”。

骷髅狗瞬间站了起来。虽然它没有耳朵，但它还是能听到主人的声音。它抬起空洞的头骨，摇着尾骨，开心地用那两只惨白的前爪刨着枯树。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内心深处非常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怀特会变成这个样子。

麦克斯从树上爬下来后，半跪在地上，像以前一样，双手环抱着没有血肉的骷髅狗。

此刻并没有重逢的喜悦，也没有难过的眼泪，只有压抑的平静。

怀特似乎也明白麦克斯的难过，静静地让麦克斯抱着。最后忍不住，怀特发出“呜…呜…呜”哀泣的声音。

枯黄的叶子在金秋的冷风下脱离了树枝，一片片随着冷风从空中飘落。时间像沙漏一样静静地流逝。

“喵喵……”不知什么时候，麦克斯和怀特附近出现了一只黑色的猫，那只猫站在枯树枝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麦克斯和怀特，发出了几声猫叫声。

怀特从麦克斯的怀抱中挣扎了出来后，麦克斯抬头一看，发现不止一只猫，除了黑色的猫以外，还有其他的猫，它们陆陆续续从枯树枝上出现，大概有六七只左右。

双方对视了一会儿，黑猫叫了一声后，带着其他猫快速地离开，消失在枯树林中。

看着远处的猫群，麦克斯拍拍怀特说道:“怀特，走，我们也该离开了。”

就这样，在满是枯黄落叶的枯树林里，麦克斯收拾好随身物品，带着怀特往森林深处走。

麦克斯按照记忆中的路径，找到了森林中的一条河，这条河的名字叫做卷叶河。

带着怀特踩在河边的鹅卵石上，麦克斯抬头看向远处，那里有一条无穷无尽的山脉，远远看去，整条山脉笼罩在阴蒙蒙的雾水之中。

传说那条山脉是上古战争时期陨落的一具远古巨人尸体，它充满庄严与忧郁。

镇民们把这条绵延不断的山脉叫阴雨山脉。

从名字上可以看出来，阴雨山脉常常被乌云遮蔽，而下起蒙蒙细雨。

源源不断的雨水顺着山上的河道流下来，河流中间就会出现一些漩涡，将大量叶子卷进入河流中。

麦克斯和怀特沿着河边走了一段鹅卵石后，来到了一个河滩。麦克斯把它叫做羊头滩，因为它很弯，在河边的高处看，很像一只弯弯的山羊角。

老头子带麦克斯来过一次后，麦克斯就喜欢上了这里。

现在刚好是枯水季，河滩边全是光滑鹅卵石。河里的水不深，水流相对平缓，偶尔会有大鱼游过。以前麦克斯经常带着怀特来这里抓鱼。

今天的天气很好，秋日阳光温暖醉人，没有下雨，但麦克斯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

“怀特，走，我们去洗澡。”现在河滩边的麦克斯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臭味，对怀特说。

汪汪——，麦克斯刚说完，怀特就摇着尾巴，欢快地跳起来朝着他叫了几声，然后自己冲进去河里抓鱼。

看着它在河里跳跃起来捕鱼的样子，麦克斯稍微高兴了一点，朝着怀特喊:“怀特，别往深处去，小心河水把你冲走。”

将武器摆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大石头上后，麦克斯又将狩猎服脱下来，随意地搭在另一块石头上。

闭着眼睛，光着脚，踩着鹅卵石，给麦克斯带来了很久没有体会到的酥麻。

走到河里后，麦克斯抓着怀特，平静地拿着怀特吃饭用的碗，瓢着河水给它擦洗骨架子。

在给怀特洗完后，麦克斯自己也顺便在河里洗了个澡。

“噢——，好痛。”低着头，双手捧着水，想洗脸的麦克斯痛苦地叫了一声。脸上的黑色伤口一碰到水就像是被全身是毛的红刺幼虫蜇过一样，火辣辣的刺痛。

轻轻用手碰一下伤口，麦克斯发现伤口无法结痂，伤口周围出现了溃烂和恶化。无法洗脸的他只能默默的搓洗自己的身体。

终于，一人一狗在卷叶河的河水冲洗下，洗去一身的污秽。怀特的骨架子也不再发出腐烂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