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终于(1 / 2)

阚南朝不知道自己对着那面墙砸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的双手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打开这面墙。

薛师兄和昭云师姐还在等着她呢......她可不能就这样放弃。

可是为什么这里这么黑,为什么这面墙这么硬?她为什么这么没用?如果她再厉害一点,像薛师兄那样有那种能力,像昭云师姐一样可以无剑起诀,她是不是就可以帮到大家更多一些?

她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成为大家的累赘?!

阚南朝一咬牙一用力,带血的拳头打向墙壁,疼得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于此同时,那面墙终于在她的努力下轰然倒下。

阚南朝迅速抹掉眼泪,顾不上自己浑身脏污,迈开腿艰难地爬了进去。

而此时的阚南朝不知道的的是,在那面墙的后面,她将看到令她此生都无法忘却的一幕。

薛桎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我去,现在什么时辰了?

他趴在地上努力抬头去看天,然后瞳孔一震——

天都他妈黑了?!他这是睡了多久?!

薛桎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看着远处昏迷的程拾,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

一道四十厘米长的口子横穿他的整个胸膛,不出意外背后的情况应该和前面的相差无几。原来的衣服已经被削得不成样子,他索性脱去上衣,就这样裸着上身向着莫昊仙的房间那边赶去。

他对昭云的信任多少并不能决定结局,但是阚南朝的生死比什么都重要。

不同于外面的漆黑一片,房间里反而灯火通明。

阚南朝一眼就看到了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男人,那人黑色的长发污秽不堪,无力地垂落在身前,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焦黑色的结痂布满了全身,他的双手双脚都已血肉模糊,甚至还有不少蛆虫在上面不停地蠕动,让人看了不免会感到生理不适,不得不背过身去呕吐。

但是阚南朝冲过去帮那人把长发拨开,露出那人无神却依旧清俊的正脸。远看此人的外观还算完整,但走近一看,就能发现他的身体都已经残破不全,失去了两瓣嘴唇,一只左眼,一只右耳,喉咙处有一个大洞正在孜孜不倦地向外渗血,也不知是多久之前造成的了。

阚南朝不敢想,这人竟然就是他们的之前的那位英姿飒爽的大师兄慕年。

阚南朝想把他放下来,却左右都找不到方法,因为慕年似乎并不是被绳子之类的东西绑在上面的,而是似乎他这个人已经长在了十字架上,和它合为了一体。

阚南朝从上网上仰视着慕年的脸庞,她无法想象这个年少轻狂肆意妄为,带着爱人携手看尽世间美景的男人,居然会变成如今这个难以形容的样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大师兄……?大师兄?慕年?”

阚南朝轻柔地叫着对方的名字,可是对方毫无反应,看上去确实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好可怜。

阚南朝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她叹息着向着油灯那边张望,却不曾想看到了更恐怖的一幕——

慕年那几近露骨的腿上绑了一个不知是什么装置,而从那个装置到油灯的灯芯处连接着一条细管,而管子中间是暗红色的液体,不出意外的应该是慕年的血。而血液源源不断地通向油灯,在这漫长的流淌过程中,血液早已凝固定型,没有了最初的流动性,以至于甚至能供起火焰的持久燃烧。

而再向上看去,油灯上面的墙壁上居然还有一个小孔通向外界,不知这对刚刚进到这里的慕年来说是一种希望,还是永久的折磨。

阚南朝从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还在好奇,这里空气密闭,而且没有燃料,这烛火是如何保持不灭的呢。

原来……原来是这样。

阚南朝不忍心看着毫无意识的慕年再如行尸走肉般活下去,于是她端起油灯向外走去,然后一步步地走到莫昊仙的房间外。

最后,她深深地凝望了一眼那个黑乎乎的大洞,将手中的火把丢了进去。

此时此刻,天已全黑,而夜空中几颗短暂划过的几颗流星顺势坠落在天的最远处,就像是一场对生命的赞歌,和无尽的惋惜。

阚南朝闭着眼睛在胸前合十双手,喃喃自语——

“一路走好,师兄。”

随后,她将双手举过头顶,虔诚地俯下身去。

最后,随着天边最后一颗星星划落,青阳观也恢复了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

尘埃落定之后,薛桎和阚南朝同一在房间里各自沉默。

阚南朝用纱布帮他裹好了身上的伤,但是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满目心疼,却并未主动开口询问。

薛桎不说话是因为他察觉到了阚南朝悲伤的情绪,他本来想问阚南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阚南朝在莫昊仙的房间里找到了什么,竟然让她放火烧了整个房间。

但是阚南朝既然没有主动说,那么他也不好直接问。

结果就是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张嘴。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到睡觉前才被阚南朝先一步打破。

“所以薛师兄,你杀了程拾师兄吗?”

薛桎用被褥在地上给自己铺好了一个简易的床:“没有,我把他给许立带过去了,顺便叫醒了许立,我倒是没想到你出手这么狠。”

阚南朝这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我……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那样做了。”

薛桎揉揉她的头:“做得好。”

在喜欢的人接触到自己的一刹,阚南朝突然理解了先前昭云的处境,她再也抑制不住地抱着薛桎大哭起来,薛桎被她突然的崩溃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抱着她上了床,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安慰她。

许久,阚南朝向薛桎描述完了自己在那面镜子后看到一切,薛桎也从一开始接二连三的安抚,到后面越来越安静。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