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程拾(1 / 2)

跟着程拾七拐八拐,薛桎终于来到了昭云面前。

细细打量一番,薛桎发现昭云的个子居然比自己还要高一头。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是他们六个师兄妹中最高的。

昭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在观赏一件货不对板的瑕疵品。

薛桎拱了拱手:“师姐,您找我。”

昭云像是在无声地冷哼,她依然是那个抱胸的姿势:“你平时也不用这么恭敬的词,想必脑子是真摔坏了。”

薛桎瞥了眼身边的程拾,结果对方像没事人一样还是选择沉默,薛桎没办法,只能又把头扭了回来。

“那我原先是什么样的?”他听见自己如是说着。

昭云没想到他会问出这话,一时有些语塞,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这位失忆的小师弟在套她的话。

于是她冷笑道:“呵呵,你是怕我告密吗?想多了,我对你们这些人私下里的狂妄之语从不追究。”

薛桎点点头,接着低了低身子:“那烦请师姐指点一二。”

昭云顿了顿,程拾见状扭头走开,走到了两人看不见的地方藏了起来。

薛桎等了半天,没等来昭云的教诲,倒是等来了对方的来意不明的杀意。

昭云力气大的离谱,瞬间揪起薛桎的衣领把他猛的一下框到墙上,语气压着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整个人生生捏碎——

“我警告过你,不要对那个孩子动手。”

薛桎后脑勺磕在墙上,一阵眩晕,他眼前顿时一片黑,但在听到昭云的话的时候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回复:“什么孩子?谁?”

昭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捏领子的力道更加大幅,甚至险些把薛桎整个人提的双脚离地。

“你和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昨日为何替她祈福?”

薛桎感觉自己头后已经开始流血,但他晃了晃脑袋,尽力去直视昭云的眼睛以让她相信自己:“师姐你说的话我真的不明白。我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就算杀了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昭云眯了眯眼,最终欲言又止。

半晌,昭云松了手,薛桎终于得以解脱。

他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左手下意识地去摸后脑勺,只摸到了一抹刺眼的鲜红。

真是太疼了,好悬没给他脑浆磕出来。

薛桎抬头去看昭云,昭云阴着脸,从上到下地俯视着他:“六师妹不是什么好东西。”

薛桎满腹狐疑,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打我干什么。

“此话怎讲?还请师姐言明。”

昭云沉默良久,还是没忍住解释起来:“‘不幸的破军’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她并非常人,破军的降临意味着毁灭与杀戮。我曾说过,让你离她远些,为何不听劝阻,执意靠近那条星轨?”

薛桎虽然对她的这番话一知半解,但多少能听出来昭云似乎对星辰八字这方面研究颇深,况且六师妹……六六,就是昭云所说的那颗破军星,似乎会给他们所有人带来一些不为人知的恐怖劫数。

见他没说话,昭云移开了视线,清秀的脸上泛起一丝担忧的神情:“她与你接轨便注定共同陨落,为何不听我的劝告,为何…为何……”

说罢,昭云抬脚向外走去,只留下薛桎一人还在原地。

大概也没有昭云说的这么严重吧,他只是替六六祈福了一次,又没说是与对方真的发生什么。

而且他到这儿破地方才一天时间不到,连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都一知半解,更别说那个什么祈福是什么玩意了。

不过破军…破军……好像确实不详。

薛桎想起以前在学校上地理课时,老师偶然间讲起北斗的星盘,作为北斗第七颗星的破军,化气为耗,司夫妻、子女、奴仆。是军队中的敢死队、先锋队,冲锋陷阵,以取得胜利为目的,但自身之危险性亦大,损兵折将,在所不免。且孤军深入,有接济不及之虑。

只是这和那个年幼的女孩又有什么关系,薛桎不相信她真的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如果真能的话,怎么还会在这乱七八糟的道观里待着?

薛桎反手去摸还是痛得要死的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胡同外走去。

只是在他马上要走到那片阳光下的刹那,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刃已经从背后插进了他的心脏,窒息般的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薛桎下意识扭头看去——

程拾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棺材脸,毫不手软的再次将那把刀拔了出来,然后用左手蹭掉了脸上被溅上去的点点血星,直勾勾地盯着因疼痛而跌倒下去的薛桎。

程拾……?

嗓子被胸腔涌上来的鲜血堵住,薛桎只能躺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始作俑者,可对方却只是冷冷地平视着自己,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怎么会……他…就这样……就这样死了?

薛桎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的手无力地从胸口处滑落下去,最后连扣地的一丁点力气都消散殆尽。

这时,程拾开了口——

“她说的对,你也该死。”

简单却冷漠的八个字击碎了薛桎最后的半分神识。

“不......”不是……哥们…你杀我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之前那个人为什么要替六六做那种事啊…你们一个两个都他……

没想完遗言,薛桎什么都不知道了。

阳光刺眼,薛桎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待眼睛适应了周围的亮光,他才缓缓地放下了手。

这是......哪儿?

威严的正殿,眼前是一个个跪在地上诵经的男男女女,他们背对着薛桎,而唯一在远处面对着自己的还是那两个既眼熟又陌生的人。

昭云?

一眼认出那个一袭白衣的静雅女子,薛桎竟怔了一怔。

自己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而且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薛桎揉了揉眼,再回过神来时,身前的女孩已经对着他递出了手里的东西。

这是你昨天托我帮你拿着的。

看着那一张一合毫无血色的薄唇,薛桎不知不觉地跟着学起了对方的嘴上的动作。

昨天……?等等!

像是想起了什么,薛桎的太阳穴微微刺痛起来,他顾不上太多,伸手接过了那张纸页,却在触碰到对方手指时忽然愣在了原地。

少女把纸放进他手心里,转而重新跪了回去。

薛桎呆呆地杵在原地,他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少女乌黑的长发,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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