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六师妹(2 / 2)

毕竟他现在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什么,是否会死是他率先要弄清楚的。

所以奔着向死而生,薛桎开始了自己的作死。

想着想着,周围忽的安静下来,一道影子照在薛桎脸上。

薛桎抬头,他的师父正站在他面前怒不可遏得死死地盯着他。

薛桎眨眨眼,一脸无辜:“怎么了,师父,我念得不对吗?”

师父一句话没说,抬脚将薛桎踹翻在地,周围的人瞬间惊起,闪到一边,通通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来这群人都很怕这个所谓的师父啊,这人是何方神圣,又有什么令人生畏至此的手段。

薛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然后揉了揉被踢的生疼的肩胛骨,他站起身来,收了笑。

见薛桎不说话,师父衣袖一甩,倒先开了口:“哼,顽固孽徒,我看你是真什么都记不得了,连观里的规矩都忘了!”

薛桎正要反驳,一旁的许立拉住了他的袖子,跪下替他求起了情:“师父您知道五师弟脑子已经糊涂了,您就不要与他计较了。求您给他个一天时间,我们一定会将他变回原来的样子的。”

说罢,他松开手,对着师父就在地上哐哐地磕了三个响头。

薛桎心里诧异,但表面上依然风轻云淡,他看向那位嗤笑一声的师父,只听对方轻飘飘地说道:“一天?许立,他忘了规矩,你不会也忘了吧?诵经结束后是祈福仪式的选人阶段,要我给他一天时间,你怕不是在痴人说梦!!!”

师父的语调骤然提了一个档次,吓得众人皆是浑身一颤地又一次跪了下去,薛桎看着他们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不禁越发感慨。

不知怎的,师父的语气在视线接触到薛桎的眼睛时又突然柔和下来:“不过没关系,不需要时间,今晚祈福依旧是你。小薛,亥时来我房间找我,我等着你。”

师父不怀好意地笑着最后看了眼薛桎,刚要转身离开,一声沙哑且微小的声音牵制住了他的脚步——

“今天就让我替五师兄去吧。”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递给薛桎纸页的六师妹。

薛桎眉头一皱,这祈福仪式指定就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师父已经指定了就是自己,那六师妹完全没必要替自己冒这个险,但她又偏偏这样做了,难不成是在报昨天的恩?

六师妹紧张地与薛桎对视了一眼后再次看向那位扬起坏笑的老人:“师父,让我去吧,五师兄身体有恙,不便与师父进行切磋之事。”

切磋之事?哪种意义的切磋?

不知为何,薛桎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那个肮脏的床上接触。

师父的态度更加验证了薛桎的猜测,老头觉得六师妹说的太过露骨,表情竟一时出现了几分几近崩盘的扭曲,不过很快便稳了下来:“好,那就你了,六六。”

被叫做六六的六师妹咬着苍白的下唇点了点头,然后感激般又望了眼薛桎,随后对着师父重重地磕了个头。

待师父离开,众人围聚在一起,二师姐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薛桎,随后到殿们外靠在殿门上抱着胸一言不发。

众人面面相觑,是薛桎先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诸位师兄师姐,我确是失忆,但是刚刚三师兄已经和我说过大家了,所以我想先了解一下目前是什么情况,还有刚刚师父说的那个什么祈福仪式是什么意思?”

程拾自愿当哑巴,把头偏向一边去瞅门口的二师姐昭云。

许立出来打圆场,他擦擦额头的冷汗,又把那张烂的不成样子的纸张折了折塞回怀里,像是宝贝般又抚了抚胸口,这才转向薛桎:“五师弟,这种事......其实不太好描述吧,在座的师兄妹其实都......”

话说一半,许立像心虚般咽了咽口水,余光略过那位身材极好的美人师姐,然后就此堪堪住了嘴。

察觉到对方的停顿,薛桎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昭云居然在盯着自己。

薛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没什么毛病啊,昭云在看什么。

昭云的目光过于灼烫,连一旁的六师妹都感受到了什么,也抬眸看向薛桎。

薛桎被两人看得耳根略微带了几分温度,但他表面却平淡如水。他捏紧了手中那张本就不堪重负的纸,学着许立的样子一股脑揣进怀中,然后对着门口的师姐颔了颔首,接下了许立的话:“没关系,那我们每天的具体安排是怎样的呢?”

许立:“每日辰时于偏殿前打坐一个时辰,后待二师姐将师父的话传达至每个人,我们就会去做各自该做的事。午时时会下发午饭,后就是去后殿烧香拜正佛,然后跪在师父屋前等待师父吩咐下面的事。酉时会进行念经,后师父会进行每天的祈福仪式的选人,幸运之人便可在戌时前往师父那里进行授福。”

薛桎敏感地捕捉到了那几个词:“幸运之人?授福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六师妹突然张了嘴:“五师兄,你能与我独处片刻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薛桎啊了一声,六师妹完全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就这样直直地走出了大殿。

薛桎只得起身跟上,在路过昭云时,他不经意地望见,对方的脖颈间,竟有整整一圈如针线般缝合的伤口,宛如是强行把头和身体缝在一起的一样。

只是这次昭云没再留意他。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六师妹忽的停了下来,薛桎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对方背上。

薛桎刚要问她要说什么,六师妹转过身来,眼睛亮亮地映着自己错愕的脸:“五师兄,昨日你为何要帮我?我从未对你有过任何恩惠,你为何对我如此......”

“我也不清楚,”薛桎打断了她的话,选择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那就不要再追究缘由了。”

六师妹被他的话堵得不知如何再讲,只能换了个话题:“听师父说,师兄昨日磕到了头部,今日如何?头还疼吗?”

六师妹的话让薛桎一怔,这是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第一次被关心。

薛桎摇摇头:“没什么。既然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你刚才为何要在师父面前说替我去呢?是因为你……”

不想欠我人情?

薛桎及时住了嘴,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又有些尴尬。

六师妹垂了眸:“因为我……”

“师姐找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冰冷的话打断了六师妹即将脱口而出的解释。

程拾挂着一张死人脸出现在不远处,他冷冷地凝视了一会薛桎后,就此转身离开。

薛桎轻咳一声:“那我先去。”

六师妹咬了咬下唇:“好。”

在薛桎马上要跑出小姑娘视线外的时候,六师妹突然冲着那人的背影叫了一声。

薛桎下意识地回了头——

“薛师兄,你可以叫我六六。”

风中传来小姑娘略带羞涩的声音。

薛桎眉眼一弯:“好,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了,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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