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小黑屋39(1 / 1)

那天横断山气呼呼地从水哥家中离开,心中对水哥是一万个看不起。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把女儿的死和别人做生意!木头水芙蓉在手里渐渐沉了起来,横断山不断换姿势也要把水芙蓉抱的端正,绝不能让这个水芙蓉再受一点委屈。

路上歇了多次,汗流浃背,终于到了派出所。警局里的人见他抱着一个女孩进来,本已差异,再仔细看,终于发现这个女孩是个木头人。但是这个木头人神形兼备,栩栩如生,不盯着看,断然不能知晓这不是真人。横断山眼睛通红,血丝横布,像一只兔子,把水芙蓉轻轻放下,道:“报警,有人杀人了!”跟着把水芙蓉的资料等说了一遍。立刻有一个警员道:“这个女孩子死亡原因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是自杀。”横断山愤怒之极,身子猛地探出,一张脸和这个警员的脸几乎贴到一起,骂道:“放你妈的屁!她怎么可能自杀?!”旁边一个大胡子警员对横断山喝道:“老实点!说话就好好说话。”横断山坐回身,但是神情狰狞,眼中冒火。

警员道:“自杀就是自杀。司法鉴定报告都出来了,还要怎的。”横断山怒吼道:“不可能!她就不可能自杀!”掏出手机,把自己和水芙蓉的聊天记录打开,道:“我们约好了第二天见面,这种时候你说她自杀,是你你会吗?啊?你会吗?”警员不再理他,从档案袋里取出一张纸来,压在桌上。

横断山仔细看了一遍,又看一遍,仰天狂笑,道:“哈哈哈,哈哈,死亡原因是地面撞击后脑!哈哈哈,地面撞击后脑,哈哈。苍天啊大地啊,你们什么时候会撞击后脑啦?!”伸手要去抢那报告,警员手比他快,已然缩回。大胡子好生生气,道:“敢在这里撒野?!”冲上来就抓横断山,横断山用力挣扎,两人撕扯间,把水芙蓉撞倒在地,啪啪两声,水芙蓉腰部断裂,分为两截,然后头也滚落下来。

横断山嚎啕大哭,拼命把大胡子推到一边,把三节水芙蓉要重新安装在一起。却哪里能够。木头断开,想要再合,没有强力胶水,看起来是在一起了,手一松,又再断开。横断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抓住半截水芙蓉,发疯一般对着大胡子砸了下去。大胡子躲开了脑袋,却没躲开身体,一下子半截水芙蓉砸在肩膀上,疼的大叫。猛地和那个警员一起,把横断山扑倒在地,双臂用力,横断山登时动惮不得。

横断山大喊大叫,厅里大乱。大胡子和那个警员把横断山双臂反在身后,压着横断山往里走去。走过一个狭长的通道,门一开,门外是个杂草丛生的处所。杂草中间,一块水泥地,水泥地中间一根铁杆树立。一个猥琐的男人只穿一个三角裤头,被手铐铐在铁杆上。这个猥琐的男人不断晃动身体,要驱赶在身边飞来飞去的蚊虫。铁杆后边,一个铁房,有人把铁房的门打开,大胡子两人一用力,把横断山扔了进去,随即门又关上。

横断山立刻闻到一股臭味,熏鼻之极。房内只有一个很小的气窗,高高地悬在房屋的上部,其他地方严严实实。横断山怒极,起身狂吼,手拍脚踢,铁房不仅纹丝不动,连声音都是沉闷的让人心慌。横断山猛地跳起,一记飞腿,踹向墙壁,却被反弹回来,倒在地上,只觉手心处黏糊糊的,一抬手,臭气扑鼻。把手对着那个小气窗看去,却是满手的粪便。这铁房不是徒有四壁,而是遍地“黄金”。横断山哪里还敢乱动!

他本是个很讲究的人,虽然没有洁癖,但是从不邋遢。偶尔在家洗碗,也是会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手洗干净的。一手粪便,那是从未有过的遭遇。房中苍蝇乱飞,忽然又有人进来,对这些苍蝇来说,终于不用天天吃粪便了,横断山成了它们更好的选择。

天黑了下来。横断山一颗心渐渐死去。

挨着墙壁坐下,横断山再也不管任何事,苍蝇叮在身上,他也懒得去轰。连续两天,铁门开了几次,问一句“吃饭吗”,横断山不答,铁门随即被关起。

第三天下午,天近傍晚,铁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声音道:“走吧,你可以出来了。”横断山慢慢站起,身子一晃,出了铁房。门口的人捂住鼻子,挥手道:“去那边洗一下。”横断山顺着这人手指的方向,走到一个水池边,一人用高压水枪在他身上冲了几下,道:“自己洗洗。”随即离去。

横断山没洗,慢慢转身,跟在开门的那个人,从一个侧门走了出去。侧门后是个小巷。横断山道:“我,我那个女孩子呢?”这人道:“那个木头吗?早不知扔哪了。”随即侧门被关上。

横断山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哭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忽然仰天大吼一声,骂道:“7023,你个呆比,你到底有没有进化好啊?你个呆比!”艰难地爬起身,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去。就随着惯性,想去哪去哪。走了好一阵,似乎前面有个操场,旁边很多房屋,高高低低,好像很熟悉的样子。身后一个女孩子阴阳怪气的道:“哎吆,这不是咱们的天才少年吗?”又一个女孩子道:“横断山,横断山,你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先前那个女孩子道:“你这是掉进厕所里了吗?这么臭?”另一个女孩子好像跑到他的身边了,道:“你,你怎么了吗?”先前那个女孩子道:“那还要问吗?肯定被那个漂亮的水芙蓉给甩了呗。”

水芙蓉这三个字像一根针刺进横断山的心里,他忽的回身,对那个阴阳怪气的女孩子大吼道:“她死啦!她死啦!她死啦!”

乓、乓两声,两个脸盆摔在地上。两个女孩子齐声惊叫:“谁死了?”横断山一步三摇、一摇三晃,像个孤魂彳亍着。一个女孩子道:“横断山,横断山,谁死啦?你说的是水芙蓉吗?”横断山愣愣地看她,似曾相识,眼神迷离,目光呆滞。女孩道:“横断山,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柳轻扬啊。横断山,你这是怎么啦?”大哭起来,喊另外一个女孩,道:“林花,你快来,他好像不认识我了。”林花跑上前来,用手推向横断山道:“你把话说清楚。”这一推,力量也不大,但横断山三天滴水未进,滴米不沾,身体早已虚弱的不行,只靠一股意识撑到现在,一推之下,横断山立刻后倒。吓的柳轻扬一把把他拉住,跟着紧紧搂住,哭道:“你,你怎么这样了?”横断山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横断山看见了水芙蓉,水芙蓉很小,三四岁的模样,像个跟屁虫追着横断山。一条狗扑了过来,狗好像是七号楼花太太养的,这个花太太遛狗就不喜欢牵绳。狗咬住了水芙蓉,水芙蓉在长大,从三四岁眨眼就变成了个大姑娘,但是狗也在长大,狗嘴咬住了水芙蓉的后脑。横断山也看见了自己,他跑过去拉那条狗,却被狗一脚踢翻在地。水芙蓉大声喊叫,让她的断山哥哥也咬狗,她说断山哥哥,它咬我你就咬它,要不然狗嘴是不会松开的。水芙蓉在笑,她的声音那么好听,笑容那么甜美。横断山不想去咬狗,他去找刀,刀找来了,水芙蓉却越长越小,从一个大姑娘又回到三四岁的样子,水芙蓉说断山哥哥你来迟了,狗都把我咬没了。水芙蓉把脑袋转过来,后脑果然血肉模糊,上面还有两排狗牙的印记。水芙蓉说断山哥哥,狗把我咬脏了,狗把我咬脏了,我得去找个地方好好洗洗。忽然,水芙蓉就不见了。那条狗,得意洋洋地躲在一排排的伞后面龇着牙在笑。横断山提着刀就去杀狗,那些伞忽然转动起来,越转越快,把横断山撞进一个无限深远的黑洞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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