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郁闷(1 / 2)

怎么到家的,横断山完全不记得了。这似乎是一种习惯后养成的记忆本能。进家门,直接跪倒在地,把横哲和刘苏吓的六神无主。横断山久久不语,直挺挺的跪着,许久放声大哭道:“姑姑走了,姑姑走啦。”

横哲惊道:“什么?”一晃眼,差点摔倒。一旁的刘苏扶住。刘苏道:“山,你说清楚。”

横断山抽抽噎噎把横眉跳崖的事说了一遍。横哲怒睁双目,突然走过来,给了横断山一记耳光,骂道:“你个白眼狼!怎么不抓住你姑姑?”刘苏赶紧劝了丈夫,抚摸横断山的脸颊,道:“你爸爸气糊涂了,你爸爸气糊涂了。你这个姑姑,命苦。”

当天设了灵堂。一家人去江边,却怎么也找不到横眉的尸首。想来也许已随江水飘远,那是大海,是横眉曾经向往的所在。要不是身体不允许,姑姑一定不会选择长江,而是泛舟海上,然后把自己投身海中。这是横眉以前和横断山说过的最美的一种死亡方式。可是,她等不到那一天了。

死讯传出,众人纷纷扼腕叹息,深表同情。但是灵堂中没有尸体,也是议论纷纷,不一而足。水芙蓉抱住横断山哇哇大哭,像个婴儿肆无忌惮。

第三天下午,派出所的片警带着两个穿蓝色工作服正装的人进来,介绍道:“这两位是环卫局的同志。”简单的寒暄过后,两人说了来意。虽然这个时候来的不合时宜,但是还是要来,希望横家务必找到横眉的尸身,要不然,尸体会污染环境。把横哲一家气的够呛。若不是死者为大,又在服丧期间,横断山真的就要和这两人打上一架,以解心头压抑许久的郁闷和苦恼。

晚上水哥来了,和水芙蓉抬着一个木头人走进来。水哥一跛一拐,脸上神色却凝重庄严。父女两人将木头人竖起,众人惊讶声不断,这就是一个木头版的横眉。刘苏心中一酸,眼泪又流个不停。回屋找出横眉常穿的衣服,给木头人穿上,横眉似乎重生一般站在客厅里徐徐生辉。水哥道:“时间太紧,我这破手艺,哎,对不住了。”

水芙蓉抱着木头横眉又是一顿大哭。离开时,似有千言万语要对横断山说,却又欲言又止。

环卫局的人再来的时候,是头七的那个下午。还带着一个罚单,被横哲撕的粉碎。横哲揪住一个人的耳朵,把他拖到秦淮河边怒道:“你先把这河的污染治理好了,再来和我说话!”这秦淮河早就黑水横流,虽然做了许多治理,却依旧飘来臭气。南京人笑传秦淮河之所以是黑的,是因为这里文人墨客太多,又常用墨水写字,故而把这秦淮河搞成了黑色。

刘苏很是担心,却未阻止丈夫的愤怒。横断山很为姑姑鸣不平,她绝对想不到在自己死后,还要受这样的羞辱。

头七过后,横断山终究要回学校。出家门后,远远看见一人,高大挺拔,腰杆笔挺,一脸严肃。却是海东青。横断山想要去和他问好,却见海东青伸手做出阻止的样子。海东青凝视一会,点点头,转身离开。

横断山特意去看水芙蓉,水芙蓉抱住他断断续续的哭泣,道:“我怕,我怕。”横断山柔声安慰,许久恋恋不舍回了学校。

祁岛和曲无言都在。曲无言取出棋盘棋子道:“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要不,杀一盘,消磨一下时间?”横断山点头。拿起一枚黑子,拍在棋盘右上角的星位上。未到几十手,横断山已觉压力无限,一条大龙在白棋的攻击下居然无眼,且出逃的路又很狭窄。原本棋力和自己旗鼓相当的曲无言水平竟然已远远把自己抛在身后。横断山陷入沉思。活不了,逃的又那么不要脸,这个棋局,确实艰难。

沉思之中,宿舍门被敲开。柳轻扬和林花走了进来。两人似乎刚洗完澡,身上发出阵阵香气,沁人心脾。

林花道:“哎呦,太好了,你们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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