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自杀（2 / 2）

林花正色道：“四美皇后让我给你带句话。”

横断山道：“四美皇后？”

林花道：“对呀，你说的啊。阴丽华、独孤伽罗、马秀英、柳轻扬嘛。”说的横断山面红耳赤。林花抿嘴笑道：“四美皇后让我给你带句话，暑假了，你的发明得好好准备准备，别她给你把钱找到了，你自己掉链子。”

横断山道：“好的，我再多看几次。对了，你知道’生错了地方’是谁吗？”林花道：“谁？谁生错了地方？”横断山道：“哦，没什么。一个网友的网名，以后你知道了记得告诉我就行。别声张哦。”

微信上横眉突然发来视频请求，横断山接上。

横眉今天美丽异常，一袭白色连衣裙，一双白色运动鞋，披肩长发，描眉涂唇。一只手高高举起，让横断山能看得清楚周边的样子。

她在登山。山不高，坡也不陡，古木参天。横眉爬的很吃力，呼呼喘气。横眉问道：“山儿，能看出这是哪吗？”

横断山道：“牛首山。”

横眉道：“是的，小时候我自己一个人经常来，后来我长大了，你还小的时候，我也经常带你来。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和爱青经常来。我记得以前我和她在一棵树下还埋过一只小兔子的呢，可我刚才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那棵树。”说到这里，弯下腰神情痛苦，大口喘气。横断山想要劝说，却知道姑姑的脾气性格。好半天，横眉才从疼痛中缓和过来，道：“快到顶了。我先爬到顶。”手机上举，山顶只有几步之遥，她却很是艰难，一步一步慢慢踱了上前，边走边说道：“这几天，疼的厉害，我就怕啊，有一天我疼的结束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要受气，人啊，最痛苦的就是没有权力、没有能力自己说了算，死亡和生活不能自理相比，那都不是事。”她直起腰来，已到山顶，身后长江悠悠，不尽东去。江水偶尔在远处卷起几个小小的浪花，也是一现即消。横眉伸开双臂，昂头深情呼吸。横断山手直哆嗦，他知道姑姑不会无缘无故在这种身体状况下去爬山的。

横眉道：“山儿，姑姑今天就要走了。”横断山噗通一声跪下，哭道：“姑姑，不要。”横眉道：“别哭。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不懂人情世故。我呀，实在是疼的厉害，原来呢，是想吃点安眠药了事的，可惜，买点安眠药还要去开证明，你说这叫什么事？就这么点事我都不能做主，你说还有什么是我可以自己能做主的呢？再说了，姑姑我从来就很漂亮，对吧？所以，我要和和我一样漂亮的大自然融合在一起。哎，可惜呀，我就怕我死后有人给我收尸，白白浪费我的愿望。”

横断山道：“姑姑，你先下来。”身后林花、柳轻扬、曲无言等许多同学早就一起围拢过来，一起呼唤。横眉笑道：“哎呀，这么多小学弟小学妹啊。大家好啊。大家都在，这样更好，我就是要有人证明，我是自杀，和任何人没有关系的。”众人惊呼，又一再呼唤。横断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横眉怒道：“闭嘴！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永远别掉眼泪。你就不想给姑姑做个完美的告别吗？”横断山擦了下眼泪，强自露出笑容。横眉道：“这就对了。”退了几步，身后就是悬崖。横眉道：“祝大家永远没有苦难。”身体后倒，手机兀自拿在手上，面对着自己，脸上笑容温婉柔软，脑后风把长发吹起，在众人的惊呼和哭泣声中，像一个白色的精灵忧愁地下落。

横断山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姑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横断山幽幽醒来，眼前依旧朦胧。一张脸凑了过来，横断山看出他是祁岛。祁岛用力握住横断山的手，似乎这样能给他一点力量。祁岛道：“节哀！你姑姑，我很佩服。”

横断山默然不语，缓缓坐起，对祁岛道：“给我请一周的假。我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