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注水（2 / 2）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倒计时10秒。

每个人按住了回车键。在报完1后，这几千根手指会同时按下回车键，把自己写的代码注入到主机的程序中。这是横断山在发出集结令的时候用的方法。一个人要想完成一个完美的程序，这是天方夜谭，但如集合无数的天才一起为一个程序添砖加瓦，那肯定要容易的多。由他先完成一个可以吸纳程序的程序出来，然后，数以万计的天才少年在这个基础上叠加思想和方法，他认为这是他目前能做的最简方法。

“3。”几千人的身体同时前倾。数千人同步做这个动作，横断山眼前，这几千人如一人一般身体向前，耳边只听“丝”的一声，只有一声，忽然传来，然后忽然静止。这是几千人前倾时衣服带出来的一点风声。几千人就像一台标准的机器，人虽多却只有一个完全同步的动作。

“2。”几千根手指抬起。

“1。”几千根手指按住回车键。横断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程序的内部运作过程，那是一个完全未知的陌生世界，程序的黑匣子在外界是被公认的不可观测的，也是人们对计算机最深的恐惧和最大的好奇。

“注水。”几千根手指同时按下。

然后，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无数根极细的线在屏幕上从四周往中心奔去，五颜六色，似银河坠落，又似天女散花，中心是它们的目的地。阴阳爻开始碰撞，极短的时间内，阴阳互换，正应了“阴为阳之母，阳为阴之父”的阴阳精神。无数阴阳爻在屏幕上奔袭，像一条条贪吃蛇一般去啃噬四面八方来的程序代码。忽地一闪，屏幕上发出亮光，有人道：“我的程序被吸收完毕。”“我的也没有了。”亮光过后，屏幕突黑，一切消失不见。众人惊呼声中，屏幕再次由黑转白，然后，屏幕上只留下一根很粗的黑色阳爻和一根同样粗细的红色阴爻。黑红两色慢慢将首尾相连，弯曲成圆，成圆后迅速旋转，越转越快，人们已无法看到它是否存在，但是屏幕上有物体在运动却依旧能感知。约莫过了三分钟，这运动才渐渐的慢了下来，黑色和红色两根爻像也慢慢地呈现出色彩来。到停下时，阴阳爻的内圈内完全漆黑，这是一种纯黑，黑到你盯着看它似乎就能把你的眼睛吸收进去一般。与这种纯黑相比，阳爻的黑就像是灰色。

横断山一颗心蹦蹦乱跳。

女声再次响起：“二楼内测一分钟倒计时。”横断山满脸疑惑，看着程中央。程中央却始终盯着大屏幕，像一个入定的老僧。随着注水的声音响起，屏幕上刚出现一些代码程序的线，纯黑突然扩张，这个扩张如果眨眼，那一定会被忽略。不到眨眼的时间，纯黑从扩张已经恢复原样，但是那些程序却已不见。二楼来不及汇报，程序就已被吸收完毕。

横断山心中暗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程序黑洞吗？”手心汗盈盈的，像刚刚洗过手一般。

程中央呼地长出一口气，转过身来，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是能找回来的，能找回来的。”

晚饭后，邵傅单独和横断山聊了一会天。天气渐暖，两人在凉亭里坐下。邵傅从桌上拿起一支烟点上，慢慢吐出，道：“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们这个民族，自豪的事很多，但是受伤也很严重。五千年来，我们遇到无数困难，甚至好几次差一点就被灭种！我们见过最美的天堂，也见过最黑的地狱。少年人，要为国为民多思考，多想问题，以后遇到困难了，记得有我这个老朋友就来找我。”

第二天一早，海东青送横断山回学校。海东青道：“说一下纪律。这几天你从来没来过这里，没有见过我们。你这几天在医院疗伤，所有的过程都在你旁边的袋子里。打你的人是因为嫉妒，是情感冲突，这几个人我们已经帮你处理了，你不用再追究，有人问你，你自己撒谎。根据邵侯爷的指示，我会再去找你。袋子里有张卡片，是我的联系方式，只记忆，不存储。遇到急事，联系我。现在，请戴上眼罩，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