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八 书啊,歌啊(2 / 2)

一对比,《分工支配》就显得很理智。

果然,不管在什么方面,人还是要学得足够深入、有足够的逻辑能力,这样才能提出有价值的论断啊。

学识专精、却不懂得构建所识与其他领域之联系的人,会陷入循规蹈矩的固化思维,会将真理与智慧视为绝对而一家独占的东西;而学识宽泛却无所精通的人,最容易沉溺于自己的伪逻辑和诡辩。罗索菲曾这样警告过我。

...

...

在获取信息和知识这方面,除了镇里书店每年都疯狂涌现的新书,对我们孩子来说,还有不少途径。

其中比较有意思的就是走商和咏唱班。

走商多是带只地雀,将两个小木箱挂在地雀的翅膀上。

远看去像是那地雀提着两只木箱,背着个小人啪啪啪走过来。

地雀虽然脾气比马和龙蜥差些,模样上却看着可爱得多;但是不能摸它的头,它会扭过头啄人的手。

走商常年会带上些货物,几乎每年都有新奇东西,一种货物会卖那么两三年,慢慢减少数量,最后就不带着卖了。

他们也会沿着所到之处搜集特产,带到其他地方卖。

但毕竟路途遥远,选择这样靠着特产周游四海讨生活的人,当然是少数,所以每年也就一两个走商来到蒙普勒西镇。

他们基本是不会住旅店的,为了省下这笔钱,就生一堆营火,靠着地雀睡觉。

营火一燃起来,镇上的孩子就会去他那围坐,也有几个大人。

走商会讲他一路上的见闻,跟孩子讲故事、讲碰到的魔物,跟大人聊政治、聊端重些的事。

这时候他总是让箱子开着的,乐意看大家盘盘他带来的新奇物件。

毕竟人就是这样,看到地雀带着的新玩意儿,总会不自觉去拿起琢磨两下。

然后走商就趁机讲讲这是什么宝贝,给吹得天花乱坠,或许大家也是想听他继续讲、同时物件也不贵,就很愿意支持他的生意。

最有意思的一次,是听一个走商描述他在弗洛森陆的经历。

细节已想不起了,只记得什么被关在佣兵堡、出来只剩只地雀,分不清方向、被三只眼睛的龙追。

多半是有些编篡在里面的,不过他讲得绘声绘色,会一边演自己、一边演凶恶的佣兵。

当时围在那的人都觉得他讲的有意思,我们仨也跟着笑跟着鼓掌。后来罗索菲也从他那买了点烟草,还有两个外表精致的、海螺状的小挂件。

那挂件多半是东陆沿海的工艺品,不清楚是不是泊图威尔产的。

灌入玛娜可以听到里面的留声,很短暂,但至少可以听到海浪。

只不过有一只找不到了,剩下一只倒是还放在我跟奥利房间的柜子里。

...

咏唱班就比较多了,他们分成两种。

一种是政府、王室的咏唱班,小孩子是不太会去看的,其唱的歌他们早就在学堂唱腻了。

去看的往往是大人,尤其是男人,因为这班子不仅是来唱歌的,还担负着传达政策和各种布告的使命。

像是哪个地方的官员犯罪了、入狱了,大家都是喜闻乐见的。

其实这群大人也并不是很“大人”,因为他们压根不会去好好听原因和背景,只要听到官员落马,大概就沉浸在一种欣赏鲸落的破坏欲中,至于到底有什么影响、这官以前做了什么,他们是一律不管的。

听到咏唱班唱哀歌悼念灾地的难民时,大家会一同默哀,让悲伤的情绪传递。

若是唱讽刺他国的,人们会为那偏差感自豪地笑,但也偶有几个小声讨论的。

布告说有什么逃犯时,依据那逃犯的危险程度,人们会有不同的反应,听到好对付的,会讨论要是逮到他能拿多少奖赏;听到不好对付的,像是四年前那个谛级刺客,大家则丝毫不希望他来到这里。

另一种咏唱班,则是民众组成的,其中某些咏唱班的歌者、舞者或是演员,是有一些知名度的。

他们就没什么很一致的特征了,多数是为了挣点钱,少数则是在宣扬观点和立场。

往往咏读的内容很少,毕竟严肃的内容并不多。

而且他们若是真的要传达些严肃的东西,也多半会选择唱出来,以娱乐化的方式消解自己的责任,越是严重的事,他们就唱得越隐喻。

绝大多数时候,只是唱些歌剧、唱些笑谈、用花里胡哨的魔法演演节目,多是些让人心情愉悦的东西。

我一想到他们就不得不想到奥利。

因为奥利曾被一个咏唱班的女孩迷住,是八五年初夏的一个上午,那时郡考已经结束。

那个班子并不大,约莫九、十个人,两台龙蜥车、两匹马。

那姑娘应该跟奥利差不多大,身高是比奥利高一点点的。十五六岁的年纪,女孩子的身高长得比男孩子快。

我记得那个女孩的模样,长得确实很漂亮。

红发、两支精扎的长发束由肩滑向背后,下巴尖润,双眼皮、眼形柔美,眼神明亮,皮肤白皙。平胸。

当时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戴着一顶女款草帽,连衣裙的做工和点缀都是很细致优雅的。

要我说,论美貌,我见过的女孩里她绝对可以排到第二第三。

虽然我并没有接触过很多女孩子。大家都是一个镇里长大的,而且若是不在一起玩的话,基本不会认识。

班子当时表演的是歌剧,情节大概就是:

一个贵族少女爱上了一位将要归乡、准备为城邦赴死的剑士,剑士许诺,活下来了就来娶她。

然后少女等啊等,等了十年,剑也练了十年。

她拒绝家中撮合的婚配,她不愿接受剑士已经死去,可时间已然过了这么久。

于是她一人策马去找那剑士,差不多意思是,就算结果不好,也要让她自己清楚、然后放下。

结果那男人没死,而是在战争中幸存下来了,跟当地的一个女人结了婚,已有了两个孩子。

后面的我没看。

因为我跟阿丽萨当时的注意力已经转到奥利身上了——我们从没有见过奥利这么主动地盯着一个女孩看。

阿丽萨一开始还沉浸在那女孩美妙的嗓音与感情中,试着跟着她唱。

没过多久我俩目光对上,随即一同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阿丽萨的脸有点泛红,估计是看奥利那神情,联想到了言情小说中的情节。

“奥利哥哥喜欢这个姐姐。”她凑过来神神秘秘地小声跟我说。

“看出来了。”

“他们很般配!”

“才一个上午不到呢,阿丽萨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我故意反驳她。

“不行,反正就是很般配,尼尔哥哥,我们应该帮奥利哥哥一下!”

“你说说看。”她认真又幼稚的样子很有趣,所以我顺着她说。

“去花贩那里买束花呗!”

“你指望奥利去为她献花,然后认识她?奥利在男女这方面很闷骚的喔。”

阿丽萨看我的眼神从怂恿变成了几分迷茫。

“他长得很合女孩子心意,也受镇里女生欢迎。但他好像没有熟识的女生,”我补充道,“我不明白原因。”

“没关系,这种时候,就需要“协助者”!尼尔哥哥!给我四块晶石!”阿丽萨朝我伸出手。

我感到事情变得有意思,便从口袋里掏出四颗二级晶石放在那手掌上。

阿丽萨钻出人群跑向镇子另一边,她的头发已留长了许多,两只马尾摆来摆去。

我看向奥利,他仍在专注地看着台上那女孩,而且他在刻意装出一副没在仔细看的样子,试图不让我们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

“哦,心之泪,哦,痛苦之河,我们如今该去往何方?我们如今该去往何方?”

合唱声的掩护里,阿丽萨回到了我旁边。

她给我看了眼藏在背后的那捆花束,一副“我准备好了”的神情。

那花体小巧,花瓣半透、薄如蝉翼、微微弯包,瓣尖绯红,向下往白色过渡,很适合送给那女孩。

“阿丽萨很会挑花嘛。”

“那当然!”她骄傲地笑,“这种花叫绯羽露,是装饰花,需要很细心的照料。会被用作表白,它的花语是谨慎的爱和视若珍宝的关怀。”

我对阿丽萨的这番讲解感到惊讶,我对花是毫无了解的,只知道说好看、好香。

阿丽萨在某方面比我更熟悉、懂的更多,这种感受我几乎没有体验过,很新奇。

“厉害,阿丽萨。”

“哼哼...厉害吧。”

在我们闲聊之时,女孩唱起了最后一句:

“这就是结束,我的旅程终止,还有什么可期待?还有什么可爱?命运将我们分离,永恒的孤独,在永恒中,心之泪流淌。”

女孩的歌声充满感染力。她跪坐在台上,双手捂在心前,双目无神地唱着悲歌。

这个动作一直保持到背景乐结束。

掌声响起,人群中的几位妇人终于不再忍着情绪,议论歌剧里的负心汉。

咏唱班的后台绕出了一个抱着铁盆的小伙子,人群朝那铁盆中投入晶石、甚至约鲁,那伙子则笑眯眯地招呼、道谢。

人们开始散场,歌剧的后两幕应该是在下午。

突然间我才注意到,将花聚过头顶的阿丽萨已经挤到了木阶旁。

她跑上台,凑到刚刚行完鞠躬礼、正弯腰收拾台上道具的女孩面前。

阿丽萨将花对着她举起。

欣喜的神情中,女孩直起身子,接过花并俯身向阿丽萨道谢。

阿丽萨趁机对她附耳说话。

我自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看到那女孩的笑容逐渐有了几分茫然,然后嘴巴缓缓抿上,耳根变得通红。

她朝着奥利的方向小心地看了几眼,又收回目光。

最后在阿丽萨的耳语中点了点头、回应了几句,直起身后捧着花束,上半身僵硬地走进幕布里。

我不想看向奥利,我表情恬淡。

其实我也为这种酸甜的感觉有些悸动。

不过现在身处疑惑之中、又羞又急的人,肯定不是我。

阿丽萨跑回我身旁,此时人群已开始散去。

朝我靠近的还有茫然的奥利。

“阿丽萨,刚才——”

“尼尔哥哥!我要吃珠鱿炸饭!”阿丽萨打断了想要提问的奥利。

“那哈蒂...”我顿了一下,“喔,好嘛,奥利也一起吧。”

刚才那一瞬间,我的脑袋迅速处理信息:

珠鱿处理起来很麻烦,并不好在家做,我们只在镇上的一家叫做鲁娜鱼家的餐厅吃过。且珠鱿炸饭是我爱吃的美食,阿丽萨提它多半是料定了我会反应过来她暗指的那家餐厅——阿丽萨应该约下了那个唱诗班姑娘,同我们一起吃饭。

那么我们只要把奥利也忽悠过来就可以了,引导出奥利“到吃饭的时候再询问阿丽萨”的想法。

我表情恬淡。

“那个——”奥利又想问。

“奥利不一起吗?今天中午就不回家做饭咯,另外带一份给哈蒂就好了。”我打断奥利。

“好嘛,去吃饭吧。”

好,上当了。

“快点快点,我好饿了!”阿丽萨拖着奥利的手加快步伐。

我们朝着卢娜鱼家走去。

...

...

这家餐厅并不算很大,两分田左右。装饰精美,门两边、木窗上还摆着绿植花盆,墙上挂着油画,进门就会闻到浓郁的鲜香。

他们的招牌菜都是水鲜,不过家常饭菜也会做就是了。

“老板娘!我要点菜!”阿丽萨一进门就跑向吧台。

“哦哟!小阿丽萨!来来来,”鲁娜将菜簿递给她,“你点,姨姨帮你记。”

餐厅里坐着的客人有不少镇里的熟面孔,毕竟蒙普勒西镇的来客并不多,也不在出关入关会经过的路线上。

我与奥利在窗边的桌位坐下,奥利有点心不在焉。

“难得听到这么好听的歌剧呢。”我简单感慨。

“是啊...的确啊...”他撑着头,目光散在桌面。

“奥利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都可以,跟你们的一样就好。”

“在想什么事?”

“哈...为啥突然这么问。我能想什么事。”

他如我所料地盯着一处。

点完菜的阿丽萨回到我们这坐下。

阿丽萨看着我,闭着嘴巴却忍不住坏笑,眼睛微微眯起。

我扶着自己的额头侧过头、揉捂嘴巴,因为我要是继续看她的表情我也会笑出来。

...

微妙、好笑又有点尴尬的沉默,延续了一段时间。

...

“阿丽萨…”

“这是你们的两份珠鱿炸饭~”老板娘端上了饭菜。

珠鱿在洗干净、烹炸之后,会有一种独特的水鲜肉香、闻起来都很舒服,加入一些蔬菜、辣椒、简单地调味翻炒,带汤敷上米饭,就是一份极好的佳肴,至少对我来说。

“我先吃啦!”阿丽萨拿起勺子,“奥利哥哥刚才是叫我了吗?”

“啊对,就是我想知道,歌剧结——”

“还有你们的两份龙椒酱肉!”老板娘又端上两份饭菜。

龙椒酱是将龙椒捣碎后,将碎末放入红贝虾肉酱中调匀,龙椒并不辣口,椒香与虾肉味天然合适,覆盖在煎至半熟的朵苞牛肉上,入口绵软、肉油香四溢。美中不足之处,是食材有点贵,但我的评价是,极好。

“端错了吗,不是应该还有一份珠鱿炸饭吗,鲁娜?”奥利问正要转身的老板娘。

“没端错吧...对吧,阿丽萨?”

“嗯姆。”阿丽萨一边吃一边点头回应。

“噢噢,好的,那应该是我弄错了。”奥利回应。

...

“那这多出来的一份是谁的?”

“哈蒂的。”阿丽萨回答。

“噢。”紧接着,“哈?那不是应该先打包好吗?”奥利察觉到不对劲了。

阿丽萨没有回应。

我吃饭。

...

抬头时,我看到了走入门内、正在张望的那个红发身影,她提着一个纹样精致的小布包,没有戴上午时那只草帽。

我跟阿丽萨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而奥利是背对着门那边的。

“若芬娜姐姐!”阿丽萨朝着那女孩打招呼。

她看到了这边,脸上露出含蓄的笑容,走了过来。

“贵安,我是阿丽萨的哥哥,尼尔·弗里乌斯。”我站起身表示迎接。

奥利不知所措地回了下头之后就站了起来。

“奥利·弗...弗里乌斯,我...我也是阿丽萨的哥哥。”

奥利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握手,但很快又试图缩回去,大概是反应过来自己不该主动请求握手。

但是那女孩用手指轻握到了奥利的手。

“若芬娜·瓦勒瑞亚,多谢邀请。”她收回手,微笑转向阿丽萨“久等了,阿丽萨。”

她坐在了奥利那边,因为对她来说,合适的位置,只有那一个。阿丽萨在细节上处理得不错。

相比隔着台上台下的距离那会儿,近处的若芬娜要加更好看。

我的余光里,奥利的脸涨得通红,他呆滞地看着我,我相信他的脑袋正在飞速思考。

我不看他,我表情恬淡。

我和阿丽萨带头,与若芬娜围绕歌剧和他们的班子聊起了天。

若芬娜讲了不少咏唱班的运作,从怎么获取消息,到怎么把它们变成节目等等等等...

...

看奥利那样子,多半是想要接几句话,好跟若芬娜聊上几句。

但他又害羞,不敢开口。

直到若芬娜已停下了讲述,吃起饭来:

“奥...奥利,谢谢你的花,真的很让人开心。”

若芬娜好像也不太敢看奥利,只是微微侧头对奥利说。

我注意到若芬娜的耳根也红了。

奥利就严重多了——他的脸跟脖子已变得像喝了酒一样,曾经看罗索菲喝酒时脸上就是那颜色。

他就这样,通红着脸,转过头对若芬娜说:

“应该的!啊不是。——不用谢,它们和你很搭配。你的嗓音真的很好听,你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者...”

“谢谢你喔!那个,午饭也很好吃...”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是在王都加入的这个班子,我是瓦劳姆人,其他人我不太清楚。”

...

看来阿丽萨之前对若芬娜的说辞中,多半将奥利塑造成了送花和邀请若芬娜的人。

他们逐渐聊得越来越自然,没注意到我跟阿丽萨已经只顾着吃饭。

如果我是奥利,感觉到自己脸烫的话,是肯定不敢正对对方说话的。

我就快要忍不住酸甜味引起的笑容了。

我想阿丽萨也是。

若芬娜多半也因为奥利的容貌想要接近他,我们没想到奥利这家伙红着脸还能表现得这么坦诚直白。

...

“阿丽萨,这是你要打包的珠鱿炸饭。”老板娘鲁娜将一个木餐盒放在桌上。

“辛苦啦,鲁娜姨!”阿丽萨回应,“我跟尼尔哥哥已经吃饱啦,请把我们的盘子收掉吧。”

“这么快?但是尼——”

“是的、吃饱了,接下来我们要给哈蒂带饭回去。”我听懂了阿丽萨的意思,迅速停下手里的勺子并强行吞掉未嚼完的食物。

“噢~没问题。”鲁娜应该也察觉到了什么。

奥利跟若芬娜并没有怎么动刀勺。

可能我们走后几分钟他俩会稍微有点尴尬,不过应该很快就不会别扭了,毕竟俩人看起来都很健谈。

于是我和阿丽萨准备离桌。

“两位慢吃,我跟阿丽萨就先回去了。”

“两位慢吃,我跟尼尔哥哥就先回去了。”

他俩简单的回应后,我就领着阿丽萨去吧台买单,并走出了餐厅。

...

“啊咦惹~!”阿丽萨走在我旁边,突然发出这声短促又小声的尖音。

“你看他俩,尼尔哥。还好有我在!”

阿丽萨的眉头抬起,一脸怪笑。

“厉害,阿丽萨。”

“哼哼,厉害吧~”她叉着腰走路,有些得意地傻笑。

“看来奥利只是有点迟钝,当时告诉他大概也没关系的。”

“你一开始跟我说奥利哥哥不太跟异性往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讨厌女生,或是因为长期被不喜欢的女孩子注意、让他有些反感、想要远离女生。”

阿丽萨心思细腻的程度让我惊讶。

说实在的,不带自恋的说,我眼里绝大多数标榜自己“擅长换位思考”的人,其实并不擅长换位思考。

而很显然,阿丽萨并不属于我所说的绝大多数人,恰恰相反,她从不说自己擅长对别人感同身受什么的。

“结果很明显啦,奥利哥哥可能只是不擅长跟女孩子打交道、也可能是没碰到过让他扑通扑通的女生~”

阿丽萨摊开手,一脸自满。

“所以尼尔哥哥的说法还是不对哟,因为如果当时告诉他的话,那他肯定不敢去接触若芬娜姐姐啦,男生面对第一次喜欢的女孩子就是会胆小谨慎~”

“厉害…阿丽萨!”我不禁加重语气夸她。

“哼哼!厉害吧~!”她也加重语气回应我。

“爱的女神,撮合年轻人的女生,是谁呢?是谁呢?阿丽萨在此!阿丽萨在此!...”她哼起歌来。

阿丽萨真是天使。

我们就这样走向家里。

...

...

那天夕阳落下时,奥利才回来。

我问他后面都干啥去了,我有些好奇。

奥利说他又在那听了一个下午,等咏唱班子结束。

我又问,那之后呢?

他坐在那傻乐,半天也没有告诉我。

不过回来的时候,他斜挎着一只新布包,明显是那女孩送他的——那上面的纹样是用绒线画成的、可爱化的熊脸。

我有点羡慕,说实话。

...

第二天咏唱班就走了,那红发姑娘——若芬娜,当然也离开了我们的镇子。

然而在那之后,奥利仍天天挎着那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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